第73章 十八年前(第2/3頁)

他的情況太讓人在意,甚至壓過了言真真對身世的探索欲,忍不住問:“校長,發生了什麽事嗎?”

——你怎麽看起來受了打擊?

老校長沒回答她,視線落在了淩恒身上,深深凝視半晌,才說:“你居然還在這裏。”

淩恒反應敏捷,又驚又疑地問:“我應該在哪裏?”

老校長沉默了會兒,搖搖頭,轉而朝言真真伸出了手。銀色的鑰匙就靜靜躺在她的掌心裏:“去吧,你會找到想要的答案。”

言真真立即接過來,握緊了才警惕道:“我沒說過要去找什麽答案。”

——你又是從哪裏知道的?

“噢,是麽。”老校長輕描淡寫地應對了聲,“快去吧,趁我沒改主意。”

言真真:_(:3∠)_

她每次和老校長談話,都有一種和太極高手過招的蛋疼。

這勁使得,又柔,又綿,又疼啊……

淩恒十分同情她,老校長就和他父親似的,修煉成精的老狐狸,小惡魔才入江湖沒幾年,不是對手。

他趕緊順毛:“時間到了,快去吧,有什麽事我們回來再說。”

言真真籲出口氣,把郁悶一塊兒吐掉。

對,好不容易道具到手,趕緊用掉,省得夜長夢多。

她不再猶豫,捏著鑰匙就往光門裏走,同時,用飛路粉似的,口中準確無比地報出了生命禮祭的時間和地點。

白光吞沒了她的身影。

下一刻,黑色的暗影如若繁盛的藤蔓,緩緩纏繞住了光門。

老校長的眼中透出復雜之色:“又一個……你們倆還挺配的。”

雖然不合時宜,淩恒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微微笑了起來。

言真真穿過重重光影,出現在了一片藍天驕陽之下。

她發現自己立在山坡上,碧草如茵,遠處是一座頗具年代的建築,雪白的外墻上刷著紅色十字油漆。

大門口,到處都是鮮花和彩帶,過節的氣氛十分濃郁。

她心中大定,知道順利穿越到了過去,不由加快了腳步,一路小跑著奔過去。此時的她有身處夢境特有的輕盈感,仿佛變成了一陣風,一只鹿,頃刻間便跑到了醫院門口。

定睛看向牌匾,沒錯了,三木療養院。

一個皮球滾到了她腳下。

“球、球……別跑。”只到她大腿的小蘿蔔頭搖搖擺擺地跑過來,邁著兩條小短腿追皮球。

言真真歪頭看過去,小蘿蔔卻看也沒看她,直接走了過去。她試著伸手去撿球,手卻穿過了球體,完全無法觸碰。

原來如此,回到過去只能旁觀,不能插手。

也好,這樣就不會造成蝴蝶效應,她看過那個電影後總有點怕怕的,燒腦的邏輯不適合她。

言真真放寬了心,幹脆就在醫院裏閑逛起來。

何芬的敘述已經非常詳盡,但復述終究比不上親眼目睹來得震撼人心。

她當時覺得何芬挺傻的,明知道有問題,轉眼就能忘了。然而,此時所見的場景卻讓人不得不承認,一切都情有可原。

醫院裏來了百十號人,無論老少,人人臉上都掛著歡欣的笑容,喜悅猶如一杯新鮮的氣泡水,咕嘟咕嘟往上冒,眉開眼笑,藏也藏不住。

這科學嗎?就算是過節,總有人開心,有人不感冒。

可這醫院裏的每個人,哪怕是忙得一停不停的人,臉上的笑就沒停下來過。孩子們也是,小朋友的情緒都是說來就來,剛才還笑,磕一下就該哭了。

她卻沒看到一個哇哇大哭的幼崽。

小朋友們全都在笑呵呵地玩耍,拍皮球、扯彩帶、玩水,尖叫聲、歡笑聲、打鬧聲交織在一起,酣暢淋漓地解釋了什麽叫“歡天喜地”。

言真真搓搓胳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有點明白什麽叫做“無可名狀的恐怖”了,觸手、怪物、血腥、死亡,都未必是最可怕的,那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才最令人不寒而栗。

在一片喜悅的人群中,言真真找到了略不自然的丁湘。

年輕的母親正在幫護士做插花,她臉上也帶著笑意,可偶爾有那麽幾個瞬間,笑意會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疑慮與警惕。

言真真忙不叠跟上她。

“我從來沒見過這麽有趣的節日呢。”丁湘和護士套話,“這是本地的傳統,還是哪裏傳來的風俗?”

護士笑眯眯地說:“是我們醫院自己的節日啦,為了讓大家放松一下心情。不過聽老人們說,很久以前,本地的土著也會過類似的節日。”

“崇拜生育嗎?”丁湘問。

“應該是。”護士隨口閑聊,“不止是生育,還有豐收,據說當地的人相信掌管這兩個的是同一個神呢。”

丁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片刻後,找借口離開,提醒何芬要小心。

言真真在旁圍觀,表情多多少少有點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