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4頁)

到時候她既有了孩子,又有了世子夫人的尊貴,更能得到手鐲,豈不是一舉多得?

宋朝顏越想便越覺得是這麽回事,手鐲她可以不急,左右都是自己的,或早或晚而已,當務之急是要把宋朝夕抓在自己掌心裏。

只是,她還是很想要那個手鐲,變美的誘惑太大了,像有癮一般,只要她想到自己能美若天仙,便恨不得今夜就沖入宋朝夕院中,把那手鐲搶回來。

宋豐茂今日休沐,按照侯府的規矩,今日侯府所有人要一起用餐,大廚房從早上就開始采買準備,因為人手不夠,幾個小廚房的人也被叫去做幫手,這是宋朝夕回府後,第一次和這麽多人一起用餐,下傍晚時,她梳妝打扮了一番,便打了個哈欠朝大堂去了。

大堂內坐滿了人,宋朝夕遠遠看到一個眉目清俊的中年男人坐在老太太右手邊的圈椅上,他穿一件藏藍色杭綢直裰,刺繡短靴,雖然有些年紀,卻依舊瘦高,不似一般男人身體發福,宋朝顏和宋嘉良正站在他身後,不知道宋朝顏撒嬌說了什麽,他忽然面露笑意,滿臉疼愛不似作假,好像感覺到宋朝夕的注視,他看過來,神色平淡漠然,竟像在看個陌生人,沒什麽太大反應,那一刻宋朝夕第一次深刻感覺到自己被排擠在這個家之外。

她朝前走了幾步,神態同樣淡然,禮數卻周全地行了禮。

“朝夕給祖母、大伯、嬸嬸、父親、母親請安……”

她明明挑不出一點錯,可宋豐茂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宋朝夕第一次見到他,不覺得驚訝驚喜就算了,還把他混在一幹人裏一起叫,就好像他跟其他長輩沒什麽不同。

宋豐茂忽而明白沈氏的感受,他們沒把宋朝夕放在眼裏,人家好像也沒把他們當回事,畢竟是在朝為官的人,一瞬間的波動並沒有反應在臉上,他淡聲道:“既然回來,就要好好聽長輩的話,切不可任性歪纏。”

宋朝夕不做聲,就這樣低著頭維持著敬禮的姿勢,明明一句話沒應,可她態度恭順,一點挑不出錯來,在旁人看來,倒像是怕父親責備,嚇得連大話都不敢說。

宋豐茂皺了眉,他總覺得宋朝夕不回答,是因為懶得應對,是因為她心裏不以為然。

正要訓斥,坐在老太太左側的宋元忠面露溫和,笑呵呵道:“揚州水土果然養人,朝夕倒是生的很好。”

他不當官,平日花天酒地,說話沒大沒小慣了,說這話只是純粹表達自己對侄女容貌的誇贊,卻不曾想,宋朝夕和宋朝顏長的一樣,誇宋朝夕生得好,不就是在說宋朝顏生的不好?偏偏他是大哥,老太太的兒子再不成器,那也是老太太的心頭寶,饒是宋朝顏面色發白,沈氏眼裏冒火,宋豐茂蹙了眉頭,老太太卻一句話沒說。

宋蹤明看向朝夕低垂的眉眼,心裏一揪,這個妹妹太謹小慎微了些,哪怕不是在家裏長大,可她是侯門嫡女,是這府裏的長姐,有必要這般隱忍周全?庭芳明年也要及笄了,卻還像個孩子,想什麽說什麽,難道宋朝夕的處境真的這番艱難?

藍氏和宋庭芳在後面忍笑,庭芳拉著老太太撒嬌:“祖母,快叫朝夕姐姐免禮吧,姐姐身子柔弱,受不了這樣的苦。”

宋豐茂一言難盡,忍不住瞄了眼宋朝夕那白裏透紅的膚色,這叫柔弱?只怕全天下也找不出比她更康健的人了。

二兒子休沐,大兒子也難得不出去花天酒地,倆個兒子都在,老太太心情不錯,笑呵呵道:“朝夕快免禮,到祖母這邊來。”

宋朝夕站過來了,入席後,她笑著站一旁給老太太遞毛巾。

這種場合兒媳婦的是坐不得,得伺候好婆母,給婆母布菜,等婆母發話了才能坐得,沈氏和藍氏站在老太太身後,饒是伺候慣了老太太的她們,做起事來也不如宋朝夕妥當,宋朝夕面色平淡,神色毫不慌亂,把這高門嫡女的身份拿捏的正正好,就是禮數周全的藍氏站在她身邊,也莫名有種錯覺,好似自己就該成為陪襯,給宋朝夕打下手。

宋朝顏很少伺候老太太,現下有心表現一番卻根本插不上手,反而慌手慌腳,差點打翻了茶盞,露怯又出醜,一看就是以前沒做過。

藍氏笑了:“顏姐兒嬌生慣養,做不慣這種事,就放著讓嬸嬸來吧。”

宋朝顏咬咬唇,知道藍氏在針對自己,委屈道:“我只是想給祖母盡孝。”

“顏姐兒要想盡孝,機會多的去,現下伺候的人多,你先去一旁歇著吧。”

意思是這不方便你表現。

宋朝顏有些難堪,埋頭落了座。

宋豐茂蹙了蹙眉,原以為宋朝夕就是沈氏口中歪纏不懂禮數的人,可今日打量,卻覺得這女兒一點差錯沒有,整個京城的閨女拉過來,也不見得能找出比她模樣禮儀都挑不出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