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陸言卿覺得自己就是沒事找事。

如果他不是非拎著師弟們去找虞楚主持公道, 虞楚也不會知道他們私下玩牌的事情。

如果虞楚不知道他們私下玩牌的事情,那麽陸言卿就不會勒令必須每隔一天過來和師父打牌。

虞楚自己自創了一套牌,被她命名為‘撲克牌’。這個世界有麻將但是沒有撲克牌, 沒辦法, 只好她自己做了一副。

每隔一天, 陸言卿就不得不坐在桌前和虞楚玩牌放松。

“王炸。陸言卿, 你怎麽回事?那麽高的智商你怎麽能連輸六把?”虞楚放下牌,她不滿地說, “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陸言卿放下撲克牌,他苦著臉懇求地說,“師尊,你放過我吧,我知錯了。”

“你怎麽就錯了?你哪裏錯了?”虞楚說, “休息不積極, 腦殼有問題!”

陸言卿真是要被搞瘋掉了,他真不覺得玩牌是個有意思的事情。玩牌的時候, 他就會一直忍不住在想, 用這個時間去打個坐, 看個書多好?

哪怕出去澆澆花也行啊, 做什麽都比玩牌有意思。

陸言卿呆滯地坐在虞楚對面,幾乎是在用手感和直覺在和虞楚玩牌。

虞楚一看他半死不活的樣子, 氣得一腳踹陸言卿的椅子。

“走走走,你趕緊走吧, 別在這裏敷衍我了。”

陸言卿猛地驚醒,他打量著虞楚的神色,也沒分辨出虞楚到底是真的生氣,還是口頭上說他。

“看什麽, 出去。”虞楚擡眉道。

陸言卿小心翼翼地作揖,然後三步一回頭的走了。

虞楚整理著牌,她忍不住嘆氣一聲。

明明她還這樣亮麗而青春,怎麽剛剛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是上了年紀的老年人,非逼著不喜歡這個的年輕人陪著自己一樣?

錯覺,一定是錯覺。

虞楚整理著牌,她懶洋洋地開口,“別藏了,進來吧。”

屋外,躲躲藏藏的李清成這才推門走了進來,他對虞楚露出一個非常標志性的狗腿笑容。

“怎麽了?”虞楚擡眼看他,“你又闖禍了?”

“害,師尊瞧您話說的,我這麽聽話一徒弟,我哪闖過禍?”李清成坐在虞楚對面,他伸手倒茶,“我這不是……這不是也想和您切磋一二嗎。”

“喲,可以啊。”虞楚看著他,她挑眉道,“你想切磋什麽,法寶還是術法?”

“不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和您……和您打撲克。”李清成將倒好的茶推給虞楚。看著虞楚臉色沒變,他這才笑道,“師尊你真是個天才,這個撲克真好玩,而且玩法千變萬化。”

“你怎麽不找你師兄?”虞楚問。

“他們啊,他們也忒菜了,沒意思。”

李清成伸出手,他修長的手指像是討食的小浣熊一樣伸了出來,還眨巴著眼睛,希望虞楚把牌給他。

“師尊,您不能厚此薄彼啊。”李清成巴巴地說,“大師兄能開小灶,我也想開。”

看他那孩童一樣的樣子,虞楚也無可奈何。

“你們這些孩子可真是,不是一丁點都不想沾,要不然就是癮大。”虞楚將牌遞給他,她嘆息一聲。

哎,她這些徒弟不論是天賦還是性格,都愛走極端,就沒有一兩個正常的。

這樣一想……李清成倒是表面上看起來最像正常人的徒弟了。

二人便簡簡單單地分了牌打撲克。

“不過,師父。”李清成說,“你跟我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

“你之前是怎麽想的?”虞楚蘭懶散地抽牌。

“我覺得,這修仙門派的師長掌門人,那肯定是白胡子老頭老太太,不怒自威,比我爹還愛板著臉。”

李清成陷入回憶,本來帝城人說話鼻音重,這回被他拉得更長了。

“我那時候還想,門派肯定也沒意思,就是從市儈的勾心鬥角換了個地方繼續和其他人鬥。而且這門派一入入幾十年,那得膩煩死了。沒想到……”

他出了牌,然後用手指撓了撓自己的臉。

“沒想到咱門派那麽不走尋常路,沒我想象中的戒律威嚴。”李清成道,“師尊也這麽年輕漂亮,還能教我們玩牌,挺好的。”

“要不是預言中未來的災難,我倒是還真對你們沒什麽要求。”虞楚漫不經心地說,“只要人是正直的,是個好孩子,那些規矩不規矩的對你們而言也就沒什麽存在的必要了。”

李清成笑了笑,“是,人若正直,自然不會去犯那些壞事,只有好人才會遵守規矩,不論這規矩存不存在。”

“倒也不全是這樣。”虞楚說,“你們長歪了,我現打就來得及。你們這樣的天才,要是想犯事,什麽規矩能攔得住?還是得手把手示範。”

李清成就覺得後背寒毛顫了顫。

他幹笑了兩聲,將自己的牌落下,“順子,我走了,沒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