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4頁)

這次怕黑不再是因為兒時的心理陰影,而是因為……她不見了。

他們第一次同床共枕的那天晚上停了電,黑暗吞噬了一切,纏綿過後,他們兩個躺在床上,她縮在他的懷中,一臉擔心地問他害怕不害怕?

其實那個時候他一點也不害怕,童年的心理陰影奇跡般不治而愈,但他並沒有說實話,而是回答:“怕。”

她擔心極了:“我去給你拿蠟燭。”

說著,她就要脫離他的懷抱從床上坐起來,但是他卻將她抱緊了,故作可憐地說道:“你陪著我我就不怕了。”

她毫不懷疑他的話,信誓旦旦地說道:“你放心吧我肯定會一直陪著你!”

“真的麽?”

“真的!”

“那你要天天陪我睡覺。”

他說完這話後,她的臉就紅了。

這顆桃子很容易臉紅,因為她很容易害羞。

他故作懷疑:“你不會是想騙我吧?”

“我沒有……”她的聲音很小,帶著難掩的嬌羞。

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想欺負她:“那就說好了啊,以後天天陪我睡覺,不然你就是欺騙我的感情。”

“好吧……”

從那天起,她每天晚上都會陪著他。

也是從這天起,晚上睡覺時,他再也沒開過燈。

看起來是他將她抱在懷中,其實是她在呵護著他。

她很傻,全心全意地愛著他,把他當成唯一,願意為他付出一切。

被偏愛的人都會有恃無恐,於是他開始肆無忌憚,開始忽略她的感受,不停地向她索取著愛意與關心,卻從未將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他總以為她離不開他。

其實柏麗清死後他就能把她接回東輔了,但是他沒有,那個時候集團的運營還沒步入正軌,他不能分心;程吳川也沒死,他要親眼看著程吳川死。

他把這兩件事自動放在了去接她這件事的前面,不停地往後拖延回去的日期,既不擔心也不害怕,因為他篤定她不會離開自己。

但是他錯了,她真的離開了,果斷又決絕地收回了她對他的愛,消失的無影無蹤。

也是在那時他才明白,自己才是最傻的那個人。

不是這顆傻桃子離不開他,而是他離不開這顆傻桃子。

他愛她,很愛很愛,愛她勝過愛自己的生命。

但他卻一直沒有發現。

直到她走了,他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愛她,然而已經晚了。

哪怕是早回去半個月,他也不會把她弄丟了。

這四年間,他一直在找她,但每次都是徒勞無獲。

他很想她,同時又很害怕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了。

於是他陷入了一種自我矛盾的模式,一邊用工作麻痹自己,強迫著自己忘了她,一邊無法自控地想著她、想盡各種辦法去找她。

每到夜深人靜時,是思念最猖狂的時候,他會想她想到睡不著覺。

曾有一段時間,他靠著喝酒入眠,然後養成了深夜酗酒的習慣,喝到不省人事才能睡著,第二天被鬧鐘吵醒的時候,他頭疼欲裂,但卻從未賴過床,即便是再痛苦也會咬著牙起床,然後重新投入高強度的工作中。

到不是因為多熱愛工作,而是因為不太想活了。

那段時間他不止一次的想過,就這麽死了也行,然後登上一次頭條新聞,新聞鋪天蓋地席卷網絡,就像是當年他媽出車禍時那樣。

然後她就能在新聞上看到他的名字,再重新注意到他了。

以她的性格,一定會來參加他的葬禮,說不定還會因為他的死重新想起點他的好。

哪怕是等他死了之後她才會想起他,也比她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了他強。

直到去看了心理醫生,他的這種偏激心理才被緩解,酗酒的劣習也伴隨著心痛的症狀消失了。

但是心理治療只是輔助治療,只能緩解他的心病,卻無法根治他的心病。

他還是忘不了她。

整整四年,他一直活在自責與後悔之中。

只有高強度的工作能救他。

說是從未在晚上十一點之前離開過公司,其實經常工作到淩晨才回家。

但也有實在無事可做的時候。

這時候,他就會去MMA訓練場,通過消耗體力發泄情緒。

這天下午不到六點,他的工作就結束了。

對於正常人來說,工作提前結束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但對於他來說,卻是恐慌。

他很害怕自己突然閑下來,因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

於是他不假思索地開著車去了訓練場。

在去的途中,他忽然想抽根煙。

酗酒能戒掉,抽煙真的戒不掉。

尼古丁能暫時幫他緩解一下思念,讓他徹底放空自己。

然而摸遍了全身的口袋,卻發現自己沒帶打火機。

不過車裏有點煙器。

就在他準備把點煙器拔//出來的時候,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了車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