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大喊出聲的人是方才大廳裏見過的那位女仆長,撞破了小媽與兒子(自認為)的奸情,她被驚得花容失色,仿佛要避諱著什麽似的連忙撿起了地上的托盤,很快恢復正常的神色低頭向兩人交待緊急狀況。
“萬分對不起……夫人,少爺。”她完全不敢直視著兩人,語速如斷線珍珠般飛快吐出,“關押珍獸那邊的籠子被裏面的商品給撞倒了,情緒不知為何非常激動的樣子,請、請容我先喊人再去檢查一遍籠子的情況……”
說罷,她就提起裙擺叫步如飛地離開了那扇門外的走廊。
由於氣氛正好時突然被外人打斷,抱住了她的亂步稍微直起了上半身,正擡頭望著門口沒回過神來。
得到可供呼吸的空間,這下阿礫也反應過來剛才發生在他倆身上的事情。她當即嚇得‘哇啊啊’的一聲,蹭地逃離了亂步所掌控的範圍,身子朝外一滾,如同會反彈的皮球似的撞到茶幾、繼而又馬不停蹄地呈反方向滾進了沙發底部。
“阿礫!你沒事吧!”眼看她在沙發底下發生了‘連環車禍’,連亂步都無意識睜開了碧翠的雙眸,緊張地伸手想要撈她出來。
被這麽一攪局,原本充斥在他們周圍旖旎的粉紅氛圍破壞得一點不剩,皆化作了戳破的泡影散去。撞到了腦袋的阿礫這才感應到頭頂傳來的疼痛,不禁迅速從沙發底部爬出來,前身趴在沙發墊上撫平頭發維持形象。
“嗚……”
亂步似乎在她抱頭的途中想要湊過來,結果阿礫條件反射似的伸出掌心,阻擋在了他胸膛和服前的衣襟。
“沒沒沒事!我一點事都沒有!”
所以別再靠過來了!心理防線脆弱的阿礫頂不住!
可是江戶川亂步所想要做的事情,通常下一秒就會比所有人反應更快地主動去做。
“頭發都亂了還說沒有——”不滿於她的抗拒,名偵探先生不大高興地繞過了她的那個手臂,指尖探往她腦袋那邊,一觸即逝地拔走了上面那枚珍珠發卡。
挽起來的茶栗色長發頃刻失去了束縛散落下來,柔順地垂落在肩頭、以及後領口敞開所露出的一雙雪白蝴蝶骨上。流動著砂金色澤的長發比陽光下的河流更美,俏皮得打了個卷的發尾振翅欲飛,仿佛載回了屬於她本身純真的少女氣質。
“這樣子的你,才像是原本的你嘛。”
說出這一番話的黑發青年歪著頭,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戳了戳她的腦門。
可是少女卻是視死如歸地緊瞪著他,薔薇般羞澀美好的嬌容淺淺暈開一層淡紅,片刻後,仿佛豁出去地輕聲吐出了一句話。
“什麽嘛,我也是……想要看見‘原本的你’啊!”
亂步張了張口,說不出話。
忽然走廊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敞開的門很容易受到窺視的視線,讓人想要好好說話都不行。
想要對他說些什麽的阿礫連忙收斂起了赧然的姿態,卷翹的眼睫半垂著往旁邊的空氣遊離,沒隔幾秒又忍不住挪了回來,決定直視向那位名偵探的雙眼。
她可以變得很害羞,難以啟齒,無法面對一顆真心。可每當關鍵時刻,那種選擇倔強地直面害羞事物的勇氣,就像長角麋鹿一樣可愛得讓人心動。
“不管亂步你究竟是怎麽想的,就算單靠我自己一個的力量也好,我也絕對要走出這本書!”
接著阿礫便不待呆愣原地的亂步反應,強拉著他的手走出門外,再次投身入探案的過程。
加上女仆長,那三位被邀請來參與晚會的客人也被再次召集回了現場。根據男主人遺留下來的信息,他們四人是最有可能犯罪的嫌疑人。
“夫人,你散發的模樣看起來更耀眼美麗了。”一來到大廳,那想搞嫂子文學的家夥就又來騷擾她。
阿礫看都不看他一眼,風一般越過了他的身旁來到前方。
“按照男主人的安排,我們應該在夜晚8點前往大廳,屆時會在這個場地裏進行一場小規模的拍賣會預先鑒賞。在此之前的時間,男主人正在這裏進行準備——知道這一點的只有我們在場的人吧?”
見人到齊,阿礫便暫時拋出了個話引來分析案情。
偌大的大廳基本被清走了桌椅,屍體還孤零零地躺在地面無人問津。窗外暴雨如注,豪宅外的道路想必也堵塞不通,想也知道坡的小說世界裏不會那麽好心地出現一些靠譜的警察,他們只能在這裏先行破案。
聽見阿礫這麽說,還很好奇為何要回到命案現場的小叔子又舔了上來,十分想要讓人一腳踢開:“這麽說,夫人你是在懷疑兇手就在我們幾人之中?”
“別叫我夫人夫人的,現在我是名偵探福澤礫!”阿礫一手捏爆了擺放在旁邊的一樽瓷瓶,惡聲惡氣地警告道:“廢話少說,你們當時的不在場證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