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頁)

噩夢如潮水般褪去,警官們紛紛如夢初醒,分出部分人手去召集管家夫婦,部分準備到各個房間通知尚未到場的白瀨、黑川和巖永她們。

柴崎警部則疲憊地點了支煙,在房屋裏吐出口淡紫色的煙霧,“沒錯,人手方面或許不太夠,但這是目前能直面真相的最有效辦法了。”

阿礫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說不定能就此找到某些意外驚喜也說不定。想到這,她便囑咐道:“注意小心,如果發生意外可以鳴槍示意,我會迅速趕到你們那邊。現在我對這個案件已經有點眉目,先分開行動吧。”

事到如今,沒有絲毫爭辯的**,站在同一立場的對方表示理解。

隨即阿礫便在餐桌上用保鮮膜包了好幾個三明治,交給拎包小弟敦拿好,打算拽走仍陷入恍惚神態中的他往門口外的廊道裏走去。

“等等,礫小姐,你又把屍體的腦袋踹飛了……”回過神來的敦心驚膽戰地提醒道。

而阿礫半個眼神都沒施舍給腳下路過的那顆腦袋,繼續筆直前進,“你說出來幹嘛,它不要面子的嗎?”

被踢飛的那顆腦袋微笑凝固。

敦:“……”

礫小姐果真是所有鬼怪的克星——但是好讓人有安全感qaq。

這幢洋館的內部灰敗而殘破,連接各個房間的走廊光線昏暗,暗影綽綽,更添了幾分詭異的氛圍。

步行在廊道裏的敦有些遲鈍地發問:“礫小姐,這是要去哪裏?”

阿礫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去找真相了。”

這句話猛然兜頭將敦錘醒,他驚訝道:“你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嗎?”

不過阿礫並沒有回答真兇這一話題,還反過來問他:“你覺得兇手是誰?”

這個問題無疑難倒了敦,他一臉方才直面詭異屍堆的余悸,使勁搓了搓發寒的臂膀,感覺一身虎毛都要像花團錦簇般團團炸開。

“我我我覺得應該是這棟房子裏的亡靈幹的吧……但如果不是被亡靈做的話,還能有誰呢?是那位叫黑川的女生嗎?只有她會制作椿花的標本了。”

“正常來推斷或許是這樣,現在並非椿花生長的季節,想要獲得那樣保存完整的花朵,只能依靠標本。但光憑這點不足以成為行兇的依據,兇手究竟是不是黑川,這點還有待考證。”

阿礫慢悠悠地說道,“而且先前的證詞裏,有人說謊了。”

“誒?”

“只要回想昨日淩晨發生了什麽就知道了,在那種天氣裏他說去廚房談心都比陽台靠譜,加上明顯心虛的微表情,破綻實在太多。”

“啊!”被點通的敦茅塞頓開,驚呼道:“那個時候在下雨!”

所以冒著雨去陽台什麽的,根本立不住腳。

“……可小倉和白瀨他們兩個到底為什麽要互相做假證呢?”

參與到這次案件中來的敦,不得不動用自己的腦筋去思考。

目前案件還充斥著諸多尚未解開的疑點。

比如說丸山老師真的是被亡靈殺死的嗎?

致丸山於死地的兇器究竟是何物?現今被藏匿到了哪裏?

他的心臟為何會被挖走,並放置一朵椿花替代?椿花又代表了什麽寓意?

還有地板中的藏屍,整幢洋館詭異的氛圍,籠罩在島嶼外界的灰霧……

這些疑謎集合到一處,就像是浮航在當前夜晚上空的迷霧那般難覓真相。

一想到這些,敦便感到不靈活的腦袋脹痛,內存快蓄滿的腦容量在發出警告。他敲了敲腦殼,轉頭往身畔的同伴望去。

走廊裏充斥著一片仿佛永恒都逐不開的幽暗,而茶栗發少女那張秀氣的側顏就像小小撕開了這片黑暗的面紗,始終明亮,那雙野鹿似靈潤的眼眸裏全無動搖,只顧筆直注視著前方、快步行走。

分明看著只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女,可她方才少許透露出來的偵查能力,卻不得不讓敦心生起佩服之情。

“礫小姐居然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就推理出了這麽多東西,真的好厲害……”

他怔怔地注視著阿礫,惹得阿礫在快步途中,瞥了他一眼。

“那才不是什麽推理,只是我通過基本的觀察能力隨口說說而已的啦,不然‘前期’警察們總以為你閑著不幹事。”

阿礫忍不住終於暴露了本性,意有所指那般語調活潑而又輕快地道:“名偵探可是不需要調查的~”

敦聞言心大地笑了笑,感覺彌漫在周圍的恐懼氛圍稍稍減退了一些。可惜這時候的他並不能理解阿礫那句‘名偵探是不需要調查的’的話所代表的含義,否則就該笑不出來了。

“沒有啦,礫小姐很可靠,不愧是解決過四千八百多宗靈異事件的前輩——”他羞澀地笑道。

然而,這句奉承並沒有直白地打動進少女的內心深處。

阿礫的腳步微微一頓,而後才恢復了原有的步速,邊走著,邊直視前方深邃的走廊,像是回想起了某道一直都走在她前頭的青年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