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第2/4頁)

多子女家庭中,父母很難做到一碗水端平,而更容易得到資源傾斜的,往往也是男孩子。

嘴上說的愛,有的時候和資源是兩回事。

要知道,不管父母怎麽說更愛自家女兒,吃飯的時候不給魚肉蛋奶,買房的時候只考慮兒子,連花錢上學的投入都不一樣,那不叫愛,那叫嘴炮。

當然,也可能對別的孩子不至於太差,但是,起碼在拍視頻的這一家裏面,資源有限時的食物分配上,女兒遠遠不如兒子。

“而且,這個拍攝的人也沒有煎蛋,她們不餓嗎?”飯菜是需要油水的,清淡到沒有一絲油花的水煮青菜和掛面偶爾吃是養生,天天吃那就是營業不良。

要說做飯的媽媽不知道這個道理,可她能在小兒子的碗裏加煎蛋,要說知道這個道理,卻偏偏在自己和女兒的碗裏全是素的沒半點蛋白質。

男主人能消費煙酒,女主人卻對自己和女兒吝嗇到連個雞蛋都不給,花棠看短視頻裏,那個大一點的孩子眼巴巴的盯著對面的煎蛋,卻不說話低頭扒面條的樣子,覺得心裏挺不舒服的。

顧余生想到以前駐外的時候,當地的居民很窮,一些國際慈善組織會去增加就業機會,指導本地人提高收入。

但是,如果是一個家庭裏的男人提高收入,那麽對整個家的生活質量提升不大,因為多余的錢會被他們用在煙酒甚至嫖。娼上面。

而一個家庭裏的女人提高收入,則對整個家的生活質量提升極大,尤其是孩子的飯碗裏,一定會增加肉蛋奶之類的東西。

站在慈善組織的角度,他們肯定更願意去招女工人,來保證更多的婦女和兒童吃飽。

但顧余生記得,這一次的幫扶計劃最後失敗了,理由是女工人掙錢越來越多,甚至要超過男工人後,招到了當地男人們強烈的反抗,甚至把女工人鎖在家裏不肯放出去。

最後,只能不了了之,慈善組織被迫離開,廠子開不下去了,生活又跌回原本的樣子,飯桌上的加餐也不見了。

想到這件往事,顧余生再面對花棠的疑問時,只能有些苦澀的解釋,“可能,有些時候她們自己,都把自己算半個人。”

漠視也是“厭女”的一種,不僅是男人可以厭女,女人也可以。

每個人生而為人,性別其實是後天學會的一種表達方式,男性們容易被整個男權社會捆綁洗禮,開始習慣踩女人讓自己過得更好。

而女性們也容易被相似的觀點洗腦,把自己看成不完整的男人,然後一門心思去走男人們的路子,升級打怪的途中不斷去踩其他女人,然後,以此為戰利品向男權討好和表忠心。

不是沒有正常人,只是選擇厭女的確能在社會裏活得更肆意,這就讓很多事情容易變成悲劇。

可以孕育生命,感情充沛,有著人性柔軟閃光的女性,可以張揚羞澀,可以害羞潑辣,可以放縱無悔,也可以執著銳利,但唯獨不可以被厭惡被無視被忽略。

哪怕是惡貓,被這種獨屬於人類,極具種族特色的社會行為嚇到,手裏的白糖西紅柿都不甜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對比之下,當只貓好像要更簡單快樂些,畢竟,當整個社會都在默許厭女時,當一個敏感的正常人,無論男女都過的很辛苦。

什麽都不懂,好像要更快樂一些。

但是,花棠看到了就沒法欺騙自己裝看不見,她沒有變回貓貓揣起爪爪,而是把小碗放到一邊,攥住了顧余生的手腕,“教我劇本裏的內容好嗎?我想好好的演。”

這個時候,花棠才明白杜行、米哈和韓藍為什麽要堅持拍攝《她也是》,漣漪沒法掀起整個池塘,但是,如果連漣漪都沒有,那麽池塘只能變成死水發臭了。

敏感的正常人總是要表達和發聲的,既然不對,那就展現出正常的樣子來。

想要小月牙她們這些小姑娘能理直氣壯、不受傷害的獨立生活在社會上,不僅要掃清可能傷害她們的隱患,打通可能阻擋她們的障礙,還要展示出她們能變成什麽樣。

而劇本裏的絨菲,鐘梵和淩一念都是這樣的角色,她們將出現在無數的觀眾面前,用角色去沖撞出漣漪來。

所以,花棠想要好好演,不僅是出於惡貓的好勝心,更是一點不甘心,她要讓無數的女孩子看到絨菲,然後去讓她們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好一點。

花棠的學習能力很強,要不然也不會自己抱著平板上網課,不用點名簽到,還能自覺蹲在貓箱裏刷題。

顧余生只能給她一些自己對劇本的看法,要論真的演技,還是要找老師。

米哈和韓藍這邊認識的好老師還挺多的,很快就幫花棠安排上,認認真真去上課了。

娛樂圈也不缺天賦驚人的新人,但花棠比其他人更有優勢的一點,大概就是心無旁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