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2/3頁)

潘老師被氣暈過去兩次,講理的人完全沒法和無賴聊,她拿到的那個表彰,甚至定程度上,還變成了制約她的“枷鎖牌坊”。

也有間人做和,想問問方家父母有什麽條件,才能把孩子還回來。

他們也提了,要求潘老師披麻戴孝,跪在方勝海的墳墓前,當著幾個村的老鄉面,對天發誓,從此閉門不出,當個不拋頭露臉,老死也不能進祖墳的寡婦。

要是敢改嫁,就是風騷蕩。婦,下輩子被千人罵萬人恨的賤貨。

然後,恭恭敬敬把他們二老奉為父母,養老送終,再把月牙交給他們,從此不能過問。

也就是說,要潘老師主動踩碎自己的人格,踐踏自己的尊嚴,然後給自己背上賢惠兒媳的“孝道”,再從此不管不問女兒,閉眼掏錢,才能把兒子換回來。

提到這裏的時候,潘老師眼底甚至都有幾分恨意。

如果,她是說如果,早知道方勝海的父母是這種嘴臉,她寧願和方勝海離婚,打碎這層婚姻的枷鎖,也免得被這麽侮辱和作踐。

只要她和方勝海的感情在,婚姻這個紅本,其實也沒什麽作用,可在方勝海犧牲之後,這層關系,卻變成了方家父母狠狠掐住潘老師的命脈的關鍵。

月牙和阿龍都是潘老師的孩子,對她來說,沒有誰比誰重要,誰能去交換誰的道理。

遇到這種問題,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失職,是她這個做母親的無能。

如果真的按照方家父母的要求做了,先不說這兩位會不會還有後招等著她,也不說這兩個重男輕女,從沒有正視過月牙的老人,會怎麽處理個小姑娘。

就是她潘老師,個有尊嚴有獨立能力的成年人,就這麽跪下,就這麽心甘情願任人羞辱,她該怎麽面對女兒和學生?

她該怎麽讓孩子們堂堂正正做人,打破環境的枷鎖,無懼別人的偏見,去走他們的人生。

這不是二百年前的封建王朝,這也不是什麽野蠻部落的荒唐陋習,發生在潘老師身上時,讓她覺得荒唐又悲涼,不可理喻,卻也沒有人能幫她。

“潘老師,要不然你服個軟?先把孩子要回來。”

“是啊,畢竟是月牙的爺爺奶奶,他們也不能對孩子做什麽,月牙那麽聰明,肯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不,不是的,有些事情不能退。

為了阿龍,潘老師可以犧牲自己,但是,不能去毀掉月牙,牽連小學裏所有的學生。

方家父母這麽做,就是想讓潘老師主動砍斷所有的社會關系,封閉和緊鎖起來自己,主動踩碎自己的脊梁,來變成搖尾乞憐的浮萍。

能個人擔起山崖小學,給殘疾學生個未來的女教師,骨頭比鐵還硬,膝蓋也永不會為這個理由而跪。

膽色和硬氣,絕對不是男人的專屬,女性能迸發出來的不屈和韌性,甚至比前者更為閃耀和悲愴。

潘老師就是在這種環境裏,還努力給月牙以及學生們撐起正常的生活,震的顧余生他們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小顧,說出來也不怕你們笑話。”潘老師端著手裏的茶杯,露出個有幾分勉強的笑容,“要不是月牙他們年紀太小,我找不到誰能照顧他們,我這條命拿出去拼,也無所謂。”

這世上如果講不通道理,那就容易讓人走上極端,潘老師外柔內剛,短時間內承擔了太多的事情,身心其實都已經處在了過載的狀態。

方是牽掛不少,處處受到禁錮,從身份和輿論都很難有勝算的潘老師。

方是蠻不講理,為了小利撒潑,根本就不考慮孫子孫女的方勝海父母。

顧余生他們也覺得棘手,這其實已經不是單純把阿龍搶回來的問題了,而是為了讓潘老師她們有個穩定的生活環境,彼此要徹底解決的難題。

看屋子眉頭緊鎖,花棠伸爪從顧余生兜裏摸出手機,熟練的撥通了葉絲蘭的視頻。

這會兒的信號還不錯,葉絲蘭很快接通,剛準備喊聲小顧,就看到了鏡頭前的片黑,“花棠呀!”

黑貓告狀,委委屈屈喵嗚聲,讓葉絲蘭快來幫惡貓找回場子。

在惡貓的BGM裏面,不允許有誰比她還壞,花棠告狀的動作熟練,葉絲蘭很快就問到了顧余生,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很快,顧余生就從旁白變成了專業的手機支架,葉絲蘭直接和潘老師聊起來了。

“哎,小潘是吧,別怕,這事你葉姐熟。”葉絲蘭不愧是這些年,砍過人追過地痞,鉆過賊窩挑過整個村的社會你葉姐,直接問了顧余生他們在哪裏。

葉絲蘭明天趕到,但葉絲蘭之前參與管理的公益組織“找到你”,先派來了三位工作人員。

她們身上有著和葉絲蘭相仿的雷厲風行,趕到小村之後,先抱起了月牙,然後拉著潘老師頓溝通,事情的轉機也說來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