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衾薄番外(第2/2頁)

玄清叫住他們,“且慢。”

眾人回身,他才繼續道:“難得人湊的這麽齊,不如咱們坐下來談個事吧?”

余玉眨眨眼,“談什麽……”

她腳上突然一疼,被宗主踩了,余玉也不傻,意識到宗主有需求,連忙附和道,“談,談事情。”

她的話以前或許不管用,現下便如聖旨一般,但凡開口,幾乎沒有不應的,即便有,也半推半就同意了。

沒有吭聲便是同意。

玄清面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單手背在身後,單手攤開,道:“請。”

*

天一山一處偏僻的森林裏,勾著腦袋吃草的鹿突然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它眉心飛出一道光芒,光芒鉆入一條路過的蛇體內,那蛇也很快撐爆而死。

不遠處有條溪,溪邊突然傳來水聲,吸引了去那蛇的注意力,蛇眉心飛出光芒,鉆入在河邊抓魚的年輕人的體內。

年輕人猛地栽倒,落進溪水裏,水不深,他趴在裏頭,仰著上半身,鼻子,眼睛,耳朵裏亦流著血。

“太弱了,太弱了。”

根本承受不住他的奪舍,剛一入體原身便死了。

離體的時間太久了,必須盡快找到新身體,否則即便他神魂強大,也會一點點虛弱,最後耗幹而死。

哪裏……哪裏有身體?

年輕人眉心中鉆出一抹白光,白光飛起,在天一山附近徘徊,許久許久,天空中突然一道光芒閃過,有人禦劍飛行,那人躺在劍上,一只手撐著身體,一只手舉著酒壺,悠哉悠哉喝著。

他忽而身體一僵,筆直從劍上落下來,栽進萬丈的懸崖下,肉身數次和石頭山崖碰撞,掉在地面時傷痕累累,渾身皆是血跡。

衾薄沒管,反而閉上眼,與身體契合的同時,調動真元養傷。

這副身子只是一個金丹期的小子,恢復力慢,好在天賦還行,助他熬過這段時間,再換一具身體便是。

左右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

天一山的腳邊兒,花晝吃過早飯,背著背簍,帶著弓箭上山。

她要去深山裏打獵,一個人,從前不適應,會害怕,時間長了早已經習慣,畢竟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為了活,任何事都做得出來。

常年打獵,她對深山很是熟悉,熟門熟路抄近道,貼著山腳走,意外在角落發現了一個人!

半坐在草叢裏,背靠著石頭,低垂著腦袋,身上全都是血,裸露的皮膚上很多擦傷和撞傷。

擡眼瞧了瞧頭頂,果然在石頭上發現了血跡,他是從上面掉下來的。

那麽高,肯定死了吧?

他身邊放著一把劍,筆直插在地上,應該是和他一起掉下來的。

劍客?

那把劍似乎是個好東西,這邊貼著山,只有地皮上一點點土,底下都是石頭,那劍差那麽深,絕對是個好東西。

既然人已經死了,也許可以物盡其用,不叫那劍蒙灰?

她走過去,手剛要握住那把劍,一只手以更快的速度趕在她之前將劍拿在手裏。

劍拔起,驀地高高舉在空中,肩上一疼,她已經被那人推倒在地,那人一只手壓著她,劍尖朝下,陡然便要往她心口刺去。

衾薄,你不是一直想不通為什麽有人願意為我而死,沒人願意為你而死嗎?

因為我也願意為他們而死,感情是互相的,一味索取誰都會累,然後懶得理你,厭你,棄你,最終離你而去。

那劍在空中劃過一個炫麗的弧度,擦過那女子的耳朵,猛地釘在她頸肩位置。

那裏有一條蛇,彩色的,隱藏在草叢間,幾乎很難瞧見身形,被釘了腦袋,身子劇烈掙紮花晝才發現。

她咽了咽口水,砰砰直跳的心臟漸漸平緩下來,正要去感謝那人,便見那人朝後一倒,躺在她不遠處。

隱隱還聽到那人臨昏迷前,小聲嘀咕。

“折清,我便信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