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他舍不得(第4/6頁)

“歧視顏值這就不對了啊,胖爺我醜是醜,技術流。”

電梯到達負一層的地下電玩城,景緒走了出去。

“來這兒幹嘛呀?”胖子問。

“沒錢了,掙點零花。

這間電玩城不是普通的娛樂場所,帶有一點賭博的意思,也是不怎麽見光的。

胖子跟在他身邊,嘴裏叨叨道:“講實在的,當初我讓你跟著我打比賽,你也沒問別的,就問了我三個字:掙錢嗎。”

他拍了拍景緒的胸脯,好奇地問:“所以你家真的很窮啊?”

景緒站在電玩城二樓的欄杆邊,漫不經心道:“沒家。”

“玩遊戲的,幾個不叛逆,我帶新人那幾年,你這樣的叛逆小孩,我見多了。”

胖子手肘撐著欄杆,說道:“最後絕大多數...都跟父母回了家。一個人長大,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

“回不去,也不想回去。”

“怎麽,你爸媽不要你了啊?”

景緒的手握成了拳頭,良久,他緩緩松開,輕描淡寫地說:“是我,不再需要他們了。”

那一場大火,改變了一切。

那兩年,他趴在病床上,每天都能嗅到腐臭的味道,那是從他背上的大大小小化膿的水泡散發出來的味道...令他惡心到想吐。

日復一日,他感受著自己正在一點點腐爛。

過去那個意氣風發、光鮮明朗的少年再不復存在,他被永遠留在了地獄。

而放棄他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最愛的母親...

漫天覆地的火焰中,景緒永遠不會忘記,她背著鬼哭狼嚎的景哲,留給他的...是怎樣絕然離開的背影。

他知道那是逼不得已,也知道...兩個孩子,她必須選一個,否則後果便是玉石俱焚。

她選了景哲。

很好,人都有憐弱的心理,更遑論父母,她做出了最本能的選擇。

卻把他留在了絕望的地獄。

......

從自己的身體完好部位割下的皮膚,移植到已然損傷的皮膚上,這叫做植皮。

很長一段時間,景緒都在經歷這種焚膚刺骨之痛。

這樣的疼痛和常年不斷的手術,讓他沒有辦法再把精力放在學習上,成績就此一落千丈。

當他走出醫院大門的那一天,夏日的陽光灼灼刺目,晴空萬裏無雲。

醫生們為他鼓掌,慶祝他破繭成蝶,重獲新生。他嘴角浮起荒唐的微笑。

哪有什麽新生。

他的心,早已被無邊的恨意吞噬,永墜修羅。

*

聽說張虎最近沉迷遊戲廳,蔣清霖拉著陸粥粥,倆人來到商城負一樓的遊戲廳揪他。

遊戲廳燈光明亮,擺放著不少大型的遊戲設備,有摩托賽車類、也有射擊類和跳舞機。

蔣清霖一進門便望見了張虎。

這小子端著遊戲槍,正突突突地瘋狂掃射,幹得是面紅耳赤、雙眼發亮。

“張虎!”

張虎回頭看到蔣清霖和陸粥粥,茫然地問:“你們怎麽來了?”

“你媽媽說你一放學就去打遊戲了,我們來揪你!”蔣清霖把他扯出來,氣憤地說:“沉迷遊戲,你還要不要高考啦!”

“哎呀,我就是放學了順道過來玩玩,放松一下。”

陸粥粥看到遊戲機正嘩啦啦吐著遊戲幣,問道:“這是賭錢的吧?”

“是啊!這很有意思的!玩得好就能掙錢,我有一哥們,就玩這個,兩天掙了兩千!”

蔣清霖驚訝:“這麽多!”

“可不是嘛!玩遊戲就能掙錢,你們想不到吧。”

“那你掙了多少?”

“我...”張虎紅著臉說:“我輸了五百了。”

兩個女孩面面相覷,陸粥粥道:“這就是賭博性質的吧。”

“不是賭博,這就靠實力贏錢,你看,這是射擊遊戲,打中一個人就是一塊錢,實打實的,用遊戲幣就可以去服務台兌換。”

“有這麽好的事?”

“但前提是...規定時間內必須射中規定人數,否則就會輸錢。”

“所以你就是這樣,輸了五百塊?”

“只要多我練練,肯定能掙錢!”張虎說著,又端起了遊戲槍:“你們看我玩一局就知道了,我還差一點點了。”

陸粥粥和蔣清霖站在他背後,好奇地看他玩遊戲,這是類似於槍戰遊戲,投入數量不等的遊戲幣,掙錢率和賠率也不一樣。

他一番血腥“激戰”之後,屏幕顯示――

“很遺憾,遊戲失敗。”

蔣清霖道:“你看!怎麽可能讓你就這樣躺贏掙大錢的,絕大多數人肯定都會輸啊!”

張虎失望地放下槍,跺跺腳:“我就差一點點了!你們有沒有錢,借我一點,下一局,我肯定能翻本!”

“看不出來啊,張玉書,你這麽有賭徒潛質!”蔣清霖氣道:“大學生,你跟張虎說說,這事兒有譜沒譜。”

陸粥粥一本正經道:“本大學生覺得,這就是個無底洞,趁早戒掉遊戲,否則會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