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番外7 宴書臣&安平(二)(第2/4頁)
再稍許,還是越漸悶熱,她沒有再說話。
零零星星的月光照在她臉上,身上,亦在墻上投下影子。
他在墻上的影子上,見她解開了衣領,而後又寬了一層衣裳,他低聲道,“你知道早些時候會落鑰的,可是?”
他眸間淡淡,不去看她的影子。
她聲音很輕,“是你後知後覺。”
宴書臣沒有應聲了。
月光下,她輕輕放下手中的衣裳,只剩一絲綺麗。
她坐到他跟前,月華清華落在她身上,他只得垂眸,“安平,我們二人算什麽?”
原本就悶熱的角落裏,他呼吸有些急促。
他不應看她,看他無法移開目光。
本就年少,何處來得自持。
他伸手擁上她,指尖觸上她背上光滑肌膚,他整個人眸間的熾熱似是被點燃,“回答我……”
安平認真看他,雙手攬上他肩膀,額間亦貼上他額間,“我想日日同你在一處,看你讀書,看你寫字,再同你一道去別處遊歷采風,看你寫好多好多遊記,聽你炫耀你讀過哪些書。我想夜間枕著你的臂彎入睡,也想清晨在你身邊醒來,宴書臣,我想你做我的駙馬嗎……”
他愣住。
她已吻上他的雙唇,身子貼近他。
“安安……”他似是眸間的清明快要熄滅,她順著他的衣領,找到他心間的位置,輕聲道,“宴書臣,這裏有我嗎?”
他整個人顫栗,而後抱起她,月光落在何處,他便吻上何處。
他記得那晚,她的每一聲嘆息,每一處皺眉;亦記得她的溫柔和蠻狠,還有咬上他肩頭忍痛;還有,她說日後生個女兒叫錦諾,錦者,美好也,諾,是承諾……
他記得這一整晚的月光,一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
一路回家,似是同早前的心境都不同。
仿佛路途的輕快裏又帶了濃郁的不舍和想念。
年關時候,他會想她在做什麽?
正月初一禮佛,他也會想她在做什麽?
卻唯有頭頂的一輪明月,天涯共此時。
年後,他去平城看望姨母,在姨母家小住兩日,結果當日就在姨母家看書時用墨汁沾了餅吃,嚇壞了姨母,只有蘇錦在一側笑不可以死,“急功近利呀,二表哥,都吃上墨水了。”
他眼刀瞥她,蘇錦忍俊,“書中自有黃金屋,還有顏如玉,宴書臣,你這吃的是黃金屋還是顏如玉呀?”
他似忽得被人揪住了尾巴根兒,心虛嗆了幾聲,而後惱道,都要行不行!
蘇錦嘆道,這麽嘆氣,小心噎到。
當晚,他果真吃飯的時候噎到,蘇錦笑了他一整日。
他在蘇家呆了幾日,而後同姨母辭別。
臨行前一日,蘇家老夫人有意無意問他,家中可有給他安排親事。
他嚇到,趕緊應聲,有心儀之人了,家中正在說親。
老夫人遂笑笑。
他緊張到不行,家中長輩似是都喜歡將表哥表妹湊一處,他忽得反應過來,母親讓她來看姨母的意圖了……
翌日上馬車,蘇錦從袖中掏出一枚竹編的蚱蜢給他。
“做什麽?”宴書臣看她。
蘇錦笑道,“送給日後表嫂的見面禮!”
他笑不打一處來,最後輕聲道,“借你吉言。”
回京這一路,他似是從未這麽期盼過。
這一路月余的路,他似是仿佛走了一年這麽長。
終於等到京郊,他又開始忐忑不安。
他想她,很想她,卻還在想,過了一個年關,他第一句應當同她說什麽話,馬車卻驟然停下。
“公子……山匪……”車夫嚇得魂不守舍。
不會這麽倒黴,他神色緊張撩起簾櫳,卻見為首那人是燕蘭,正一臉哭笑不得看著他,“請公子同我們走一趟。”
他嗟嘆,她真是如何想著如何來。
他安撫車夫,“回去吧,我朋友來接我。”
車夫這才松了口氣。
他撩起簾櫳入了馬車,饒是這一路想了諸多見面的寒暄之詞,見到她的一刻,似是都啞然。
暖春三月,她一手抵在下頜,一手漫不經心扇著畫扇看他,口中輕悠道,“我是你什麽朋友啊,宴書臣?”
他一聽這語氣,應是又鬧上脾氣了。
“我……”他剛開口,便聽她朝燕蘭道,“燕蘭,把他扔出去。”
他惱火看她。
燕蘭也惱火撩起簾櫳,“宴公子……”
他奈何下了馬車。
見馬車和侍衛絕塵而去。
他的車夫早就駕車走了,他走了整整十余裏才到京中。原本好好的心情,似是總是能被她折騰得翻來覆去。
這一宿到白芷書院已是子時前後。
推開房門,正見她好好坐在案幾前看書,看見她,他正一肚子氣。
“消氣了?”她托腮看他。
宴書臣沒有吱聲,只是放下手中的東西。
他的行李不多,也不沉,隨意置在一側的櫃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