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時間二更

整個四月,柏炎大病一場。

早朝整整休沐了將近半月,宮中消息封鎖得緊,朝野上下亦不知何故。

有說順帝在四月時候遇了刺客,亦有說被安北侯一事氣出了心急的,一時間,朝中和京中的猜測聲紛紛待得四月底,柏炎忽然出現在朝堂上,一切如故,這朝中和京中的謠言才不攻自破,才紛紛平息下來原來順帝是真的生了一場重病眼下,還能見得在早朝的時候,柏炎氣色不怎麽好。

實則只有大監,四平等人知曉,柏炎是在硬挺著。

四月初,皇後帶著小殿下忽然離京,陛下當日氣得吐了血,而後一病不起,確實在病榻上一連躺了十余日。

這十余日裏,只有太醫院院首和其余兩個太醫在豐和殿輪值。

宮中出了這樣的事,陛下不想讓朝中和京中知曉。

派出去尋皇後的人一波接著一波,但每日傳回豐和殿的消息都是不見蹤跡。

前面三兩日,陛下似是還不信尋不到,一直盼著傳信的人入宮,若是無人來,便一日裏要宣個四五回,有時期盼甚深,又徒然無果,還嘔了一兩次血。

再後來,似是目光無神,也不怎麽召人入宮來問話,只是在禁軍來殿中回話時,忽得撐手起身,期許寫在眼睛裏,看著回話的人。

等到十余日上頭,似是終於只能接受皇後再也尋不回來的事實,面如死灰躺在豐和殿中,仍由太醫煎藥,熬藥,喂藥,終日一句話都不說嚇壞了大監和四平等人。

約是等到第十三四日上頭,柏炎忽然要從豐和殿搬到朝華殿去住。

大監和四平都有些擔心,但是此時不敢觸他黴頭。

“日後,都住朝華殿。”柏炎沉聲吩咐。

大監應聲。

自從去了朝華殿後,柏炎似是整個人精神好了多些,又讓大監將禦書房內堆積的折子拿來朝華殿中給他看。

起初,大監倒是歡喜。

陛下這似是心結解了,終於好了。

也終於臨朝了。

可再等兩三日,大監又覺不對勁兒。

他每日近乎通宵看堆積的折子,然後天不見亮便準備早朝,早朝後在禦書房議事,禦書房議事後回朝華殿繼續看他的折子,近乎一刻都不合眼。

而後又是第二日。

大監心中擔心,又只得尋李相和柏子澗入宮守著。

李相本就年事已高,柏炎病著,朝中之事李相本就應接不暇。

多是柏子澗在朝華殿中伴著。

柏子澗伴他多日,終日忍不住沉聲開口,“侯爺,夫人已經走了,放過自己吧”

似是這麽多日以來,柏子澗的唯一一句重話,似抽絲剝繭般,直接擊在他心上。

但柏子澗知曉,遲早要有這麽一日將事實戳破給他看。

而柏子澗一句話,確實戳破了他的念頭。

他日日作賤自己,無非是想讓旁人知曉他病重的消息,他尋不到她,便想著讓她聽到,心軟回來。

早前,她慣來待他心軟。

便是真同他置氣,她也會回來守著他。

只是從四月折騰到五月末,這念頭也似是當破滅了,她還了他同心結,帶走了明月和阿照,她是想同他再無瓜葛。

柏炎跌坐在小榻上,垂頭道,“她好狠的心”

狠到,斷了他所有念想。

柏子澗噤聲。

六月的時候,宴書臣回京。

柏炎仍住在朝華殿中,只是不像早前那般置氣而為,如今他如何置氣,也不會有人在一側遷就與安撫。

“臣聽說了。”他入宮前,柏子澗便幾近告知了宴書臣。

陛下信任宴書臣,此事本就沒瞞李相和幾個心腹,亦不必瞞宴書臣。

“陛下想對外怎麽說”宴書臣問。

六月一過,便是七月。這是他登基後的第一年,七月要祭天。

祭天大殿上,沒有蘇錦身影,旁人會猜測。

柏炎沉聲道,“皇後病了,在雲山郡養病,太子和公主作陪”

宴書臣看他,“陛下準備瞞多少”

柏炎看他,“找到她為止。”

“若是找不到呢”宴書臣拆穿。

柏炎噤聲。

許久之後,紅著雙眼,沉聲道,“我不知道。”

宴書臣亦噤聲。

從六月到七月,從七月到年關,又從年關到正月,皇後一直沒有露面。

皇後病了,在雲山郡養病的消息一直都未曾變過,卻無人知曉皇後得的什麽病,何時能痊愈連帶

一直未曾露面的太子也成了朝中私下擔心與議論之事。

太子乃國之根本,這些話,這一兩年在柏炎耳朵裏都聽出了繭,但自始至終太子都曾在公眾露面。慢慢的,也有聲音傳出,說帝後早前生了間隙,聽聞是皇後帶了太子和公主一道離京了,陛下這些年一直遣人在尋,也未曾尋到。

總歸,皇後一事,似是在朝中是忌諱。

而自從皇後生病的消息傳出,不在宮中露面開始,陛下的心思近乎全部用在朝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