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喜脈(一更)
安陽侯同陸朝安一行,明日離京。
出了早前的事,安陽侯和陸朝安也不便在生辰宴上露面,惹人猜疑。
離了南邊的酒肆,柏炎同柏子澗折回府中已然入夜,府中四下開始掌燈。
“讓區廷最近多加留意些周遭。”柏炎朝柏子澗吩咐一聲,“我怕有人會按捺不住,狗急跳墻……”
柏子澗會意,“末將明白。”
柏炎剛走了兩步,又駐足,“廬陽郡王府的事還有後續嗎?”
柏子澗應道,“沒聽區廷再提了。”
柏炎眸間淡淡,“告訴區廷一聲,如果廬陽郡王府的人再來借道,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說放,也不說攔……”
柏子澗明白,那就是暗示對方,趁著天黑,偷偷摸摸混過去的意思……
“末將領命。”柏子澗拱手。
臨到苑外,柏子澗雙手呈上一封信箋給柏炎,“侯爺,先前在見安陽侯和安陽侯世子的世子,有信鴿送了信箋來……”他路上特意沒有拿出,而是到了府中再拿出。
柏炎看了他一眼,從他手中接過。
只一眼看了看信箋上的字跡,目光不由怔了怔,是錢老的……
柏炎意外,一面拆信看信,一邊踱步入苑中,苑中青苗和玉琢都福身問候,他淡淡“嗯”了聲,目光一直鎖在信箋上。稍許,柏炎將信遞回給柏子澗,“錢老帶了孫女來蒼月,要去謹州見老師,你讓人沿路去迎候,再送至謹州,等到謹州後,人先留下,錢老若有事好吩咐。”
柏子澗拱手應好,“是。”
柏炎言罷,正好踱步至外閣間門口,白巧恰好外閣間中撤了香爐出來。
見了柏炎,屈膝福了福身,“見過侯爺。”
柏炎看了看她手中的香爐,問道,“怎麽了?”
白巧輕聲應道,“夫人說聞著香爐的味道有些難受,其實是早前喜歡的提神香,只是這幾日不知怎麽了,似是放在屋中不點都有些聞不習慣,先讓奴婢撤出來……”
“去吧。”柏炎眉頭微微攏了攏,沒有多問。
入了外閣間,果真柏炎見蘇錦在案幾一側伏案。
夜間的燈火算不得亮,昏黃裏帶了些許溫馨,亦襯得她眸間清亮,青絲如墨,她認真看著手中的冊子,心無旁騖的模樣,份外清澈簡單。
他入內,取下披風。
原本就有小丫鬟在外閣間候著,上前,從柏炎手中接了披風到角落處掛上。
柏炎踱步入內。
蘇錦聞聲擡眸,眸間淡淡笑意,“回來了,吃飯了嗎?”
“還不曾。”他是今日晌午前出門的,為了穩妥,在京中繞了些路,再去到偏遠的酒肆,等眼下折回,已然入夜了。
“我方才讓小廚房留了飯,一直熱著,現在用嗎?”蘇錦放下手中冊子。
柏炎眸間掩不住的淡淡笑意。
苑中有人掛念,這苑中似是與早前一人時不同了。
有了溫度。
這溫度,猶若冬日暖陽,他應聲,“好。”
“玉琢。”蘇錦喚了聲。
玉琢應聲去做。
“在看什麽?”柏炎眸間噙著暖意,正好伸手去夠她先前放下的冊子。
方才就見她看得份外認真。
蘇錦應道,“母親讓陶媽媽送來的賬冊,說讓我趁這一段時日先看看府中的賬冊,了解下府中的開支用度,等開了年,便將府中的賬冊交給我管。”
柏炎笑了笑,伸手慵懶攬她。早前在雲山郡府邸,他是見過她理賬的,他並不擔心侯府這一處,他只是問,“這事倒也不急,你今日怎麽不先歇歇?”
她這兩日的臉色不怎麽好看,先前又讓白巧將屋中的香爐撤了出去。
她笑了笑,沒有接話。
柏炎合上賬冊,輕聲道,“方才進門,正好見白巧將香爐撤了去,說你聞著不舒服,我讓豐巳程明日早些喚個大夫來看看吧……”
蘇錦頷首應好。
柏炎又問,“母親那裏,還有旁的事情交待嗎?”
蘇錦笑了笑,“臘月初有宮中生辰宴,母親說不能在天家面前失了禮數,遂請了宮中的嬤嬤來府中教授禮儀,聽陶媽媽的意思,怕是要一連學上三五日左右。京中的權貴家眷諸多,除了入宮這樣的大事,平日內的走動也不少,宮中有時亦會來人,怎麽都要先學學的……”
聽她娓娓道來,柏炎唇畔微微勾了勾。
蘇錦又繼續,“母親細致,讓陶媽媽約了雲墨坊的裁縫後日來,要給我多做幾身冬衣。入宮的衣裳和首飾都有講究,不能平常了去,眼下還有些時間,也都要一並做了,若是不合適,還有時間改,臘月前的怕是都緊緊張張的,我需多打起些精神來,不能給你丟人……”
她言辭鑿鑿,他抿唇笑笑。
“笑什麽?”她自先前起就見他笑而不語。
柏炎應道,“笑你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