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白瀧直到最後暈暈乎乎回去躺到榻上的時候, 都不敢置信二師兄居然真的信了她。

今天的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魔幻。

她睜眼看著屋頂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白瀧下意識的將手伸進乾坤袋裏,可是等到一伸進去的時候卻想起來。

哦,血聲珠被她留在事故現場了。

那些想吐槽的話在口中卡了卡。白瀧最終只能翻了個身, 閉眼恍惚的躺在了榻上。

她真的逃過了一劫。

白瀧一直等到睡著前,二師兄始終都沒有反悔找過來時,才真的確認了這一點。

長舒了口氣,放心的松開了手。

另一邊,季修卻完全不知道白瀧逃過一劫的心思。

在看著人走進去之後, 他面上冰冷褪去, 最後看了眼暗下去的窗戶,才斂下了眸光, 輕笑了笑。

……

第二天時, 太清宗掌門鳴夷真君終於忍不住將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後山的塌方直到今天早上才清理完。

掌門雖下令徹查此事, 但是卻毫無頭緒。

自從本宗成立幾萬年來,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這甚至比上次獸潮,妖獸給弟子們下.毒.性質還要惡劣。

“這到底是誰?!”

鳴夷真君一掌拍碎了桌子, 氣的臉色鐵青。

這事若是發生在平常還好說, 關鍵是此時五大門派都在,不久後還要舉辦妖獸考試, 這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叫太清宗如何保留顏面?

就連鳴夷真君這張老臉都被丟進了。

他面如土色,一想到那場面就不忍直視。

底下稟告的弟子們心驚膽戰的。

一個個都不敢說話。

“可是,掌門,我們都查遍了,實在是找不出那惡徒的信息。”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本宗弟子。”

另一個不在現場的弟子猜測了。

“會不會是魔域的陰謀?”

“這些年魔域那邊雖然一直風平浪靜,但是據我們所知,他們還是暗自關注著我們五州的事情, 不乏卷土重來的意思。”

“這次炸了水牢茅廁,會不會是他們的陰謀?”

“魔域見我們似乎有教化妖獸化幹戈為玉帛的意思,便想著借炸了茅廁一事,重新激怒妖獸?”

“讓他們誤以為我太清宗是在羞辱他們,再挑起兩方矛盾?”

他們的猜測天馬行空。

甚至連空投霹靂彈都想好了。

顧春陵和季修就站在一邊聽著。

終於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魔域就算用手段,也不應這麽蠢吧?”

通過炸茅廁挑起矛盾,這可真是聞所未聞。

他一出聲後,殿內激烈討論的眾人都收斂了些,但卻還是道:“顧師兄,你平日就是太過不食人間煙火。不知道魔域的人究竟有多下作。”

“他們之前還幹出過男扮女裝來誘惑失足弟子的事情。”

“這種程度,對他們來說不值一提。”

說話的是掌門鳴夷真君的真傳弟子,雖對顧春陵十分尊敬,但對於這一點卻頗為不贊同。

大師兄修的是眾生道,就是太過君子了些。不懂修真界的諸多手段。

殿上各說各的。鳴夷真君本就心煩,更是被吵的腦殼痛了起來。

他按著額頭,轉頭就看見了一旁握劍沉默不語的季修,想到他是那晚的當事人,不由問:

“季師侄,聽說你當時也在現場?”

季修被點到名並不意外。

他頓了頓,擡頭看向一邊不說話的晏拂光,抿唇道:“我當夜奉師尊之命,在後山當值的,確實也在現場。”

座上錦衣淡然的男人微微點了點頭。

“是本尊叫季修負責看守水牢的。”

鳴夷真君見狀道:“那季師侄可有在現場發現什麽不妥?”

救出來的全是被這次事故波及到的弟子,一個個的神智恍惚,連話都問不出來。掌門只能將希望寄托於季修身上。

殿中目光全都望了過來,季修面不改色,眸光輕垂了一下,淡淡道:“當時事發緊急,我只來得及救出一些師弟們,也沒有注意到。”

這句話算是斬斷了所有線索。

大殿上氛圍沉寂。

鳴夷真君坐在椅子上,最終嘆了口氣。

“罷了,看來是天意如此。”

“這幕後之人手段高超,我們萬不可掉以輕心。”

“你們幾人帶隊,一定要守後山,不可再出意外。”

“其他門派那裏,我去解釋。”

晏拂光此前一直沒有說話,但在季修開口時,他卻看向了對方。

和雖然帶回了季修,但是卻一直不怎麽了解季修的鳴夷不一樣,晏拂光對於這個弟子也算是有幾分知曉。

季修並不是個粗心的人。

就算是當時情況再緊急,也不會完全一點都注意不到。

晏拂光還記得當初在魔域歷練時,自己這個二徒弟修為尚且不濟,被十二魔殿的峰主之一壓制,瀕死之時,卻還不忘尋找弱點扭轉局勢,一擊致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