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瀧實在是搞不懂晏拂光的心思。

只覺得師尊的心情好比天上的雲,真是一會兒情一會兒陰的。

分明之前還好好的,怎麽忽然又生起了氣?

她眼神特別無辜,特別疑惑。

像是真的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麽一樣。

晏拂光眯眼看了她一眼,最終黑著臉收回了眼神。

“你就住在隔壁殿中。好好去養傷吧,沒事的時候不要亂跑。”

他淡淡說完就離開了,只留下白瀧一個人站在門口,奇怪的歪了歪腦袋。

“我是說錯什麽了嗎?”

但是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

算了,不想了。

白瀧見人走了,也就不糾結了。

看了眼自己的新住處,一下子躺到了榻上。

那側殿的被子不知道熏了什麽東西,帶著淡淡的香氣,分外好聞。

白瀧埋頭吸了口,忘了自己手腫了的事情,想要翻身,結果嗷了聲。又苦唧唧的趴了過來。

走到半路,又沒忍住拂過銅鏡的晏拂光:……

小白龍腫著手趴在被子上的樣子叫他眉頭跳了跳,看見她像只蠶蛹一樣小心的挪身,他表情這才放松下來。

這傻龍。

他就知道沒有他果然不行。

晏拂光看著白瀧的小可憐樣子,指尖微點,將被子滾了好幾個圈。

“就這樣躺著,晚上不許動。”

白瀧剛動的有些艱難,就聽見了這句話。然後下一刻,她莫名整個人翻轉了過來。

“師尊?”

晏拂光淡淡道:“為師有事,不許煩我。”

他說完就沒有了聲音。

白瀧乖乖的點了點頭,知道晏拂光這下可能是要去處理中.毒.的事情了。

畢竟這件事後來好像還挺嚴重的。

白瀧記的不是特別清楚。但也想起了一點。

她之前在知道劇情後,只將她自己的那一段背的滾瓜爛熟,其他地方只是隱隱約約有個印象。要不然在剛被蚊子咬的時候,也不會反應不過來了。

此時拼命回憶,才想起了書裏的妖獸潮事件。

“好像是說後山天峽中的妖物對太清宗懷恨在心,在不知道用什麽辦法得到禁術後。將禁術下在了植蟲上。導致整個靈植園都變成了.毒.園,太清宗的弟子也遭了殃。”

不過,這禁術中.毒.的副作用就是讓人碰到的地方腫大?

白瀧想著,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忽然覺得這些妖物還挺傻的。

你說你都下禁術了,不來個厲害的,只是簡單的讓人手腫?

難怪後來要被人強行鎮壓下去呢。

要是她的話,直接就下更狠的了。

不然要這禁術有何用?!

白瀧無情無義的想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就是禁術的受害者。

她站在對方的立場上指點江山之後,還應景的發出了一聲來自魔龍的嘲笑。

“心不狠做不成大事。連害人都不會害,真是天真!”

她這樣想著的時候,並沒有發覺她塗著藥膏的手微微有些發熱,在她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開始發生了變化。

……

晏拂光從回春堂回來後,便意識到有些不對。尤其是在剛才收到顧春陵的傳音後。

“——師尊。弟子有事稟告。”

“天峽的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原本峽谷內的妖獸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今晚忽然暴動了起來。”

“到現在為止後山的守山弟子已經殺了好幾批了。”

之前因為季修的鐵血手段。那些妖獸都被殺怕了,一再退回了之前的谷底,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顧春陵這幾日代替季修鎮守後山,因為有之前的威懾在。也只是尋常巡視,一個妖獸的影子都沒有見到。但是今晚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妖獸卻一個接一個。

他開頭對此只是打退便好,但是誰知那些妖獸卻不依不饒,非要闖進來。甚至有好幾個未開靈智的先行撞死在了樹上。

就是為了沖散他們的劍陣。

這不對,這種情況很不對勁。

顧春陵敏感的察覺到了這一點。

如果只是一兩個還好,可是全都這樣……

他眉頭皺了皺,在一同守山的弟子請示之後,不再猶豫,立刻傳音給了師尊。

“它們全都想進來?”

晏拂光眯了眯眼。

“這些妖獸大都通人性,開了靈智的更與常人無異,在知道自己實力不如我們的時候,不會貿然拼了性命這麽沖動,除非……”

“——除非它們這次確定能夠逃出來。”

顧春陵也反應了過來。

可是是什麽叫這些妖獸有這樣的信心呢?

兩人心底都頓了頓。

晏拂光比顧春陵知道的更多一些,一下子就聯系到了靈植園.毒.物的身上。

而接下來,也果然被他猜中了。

在切斷傳音符後,晏拂光就收到了須賀藥君的求救信號。

他趕到回春堂時,卻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