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欺負(第2/3頁)

溫婉容說:“雨雨坐好咯,我們要出發了哦。”

蒲松雨:“好~”

溫婉容去的是郊區的張屠夫家,她做餛飩買的肉一直是從張屠夫家買的。張屠夫為人十分厚道,賣給她的肉價格公道,肉裏也從來不含有多余的水份,這次也是因為張屠夫家人突然生病了,溫婉容想著親自過去把欠款結了,再給他家帶些禮物過去看望病人。

海市的郊區地廣人稀,風景優美,山櫻已經在不甚茂密的樹林裏一叢叢盛開,春風一過,點點花瓣便隨風飛了滿天,路邊還有零星的油菜花田也開始吐出嫩嫩的蕊黃,果農們種植的梨樹也在綠色的枝葉間探出了雪白的花枝,風裏都是沁人心脾的花香。

“奶奶,那些白色的長長的房子是幹什麽的呀?有人住在裏面嗎?”蒲松雨乖乖坐在人力三輪車上,緩緩從這一片花與葉的海洋中間行過,好似被春的女神溫柔地擁抱在懷裏。

這是蒲松雨第一次真正走進人類的大自然,有點被這布滿春意的畫卷吸引了,在魔界,可沒有這樣美麗祥和的地方。

“是種植草莓的溫室哦,雨雨乖乖的,一會兒奶奶辦完事,就帶你去摘草莓。”溫婉容踩著三輪車在路盡頭的一家三層小洋房前停穩,再把蒲松雨從三輪車上抱下來。

蒲松雨從她懷裏滑在地上,雙腳在地上跳了跳,仰頭問她:“奶奶,我能在外面玩玩嗎?”

溫婉容有點擔心,不過這邊她來過許多回了,這裏一般不會有大車過來,陌生人也很少,還是很安全的,就對她說:“那你就在路邊玩,不能跑遠知道嗎?”

“好的~”蒲松雨乖巧點頭。

溫婉容摸摸她的小腦袋,過去敲開張屠夫家的門。

張屠夫家建在道路盡道的山邊上,房子面前的壩上全是開墾出來的農田,各種各樣的植物種植在其中,視野非常的開闊。

蒲松雨蹲在路邊,看到路邊也生長著許多白色的小野花,星星點點的,也挺好看的,便過去摘了兩朵。

……

今天是賀家老爺子賀建賢大壽,老爺子近年退下來了,時常會回到祖宅休養。賀家人今天都趕回來給老爺子祝壽了,當然這只是其一,主要目的當然是打聽打聽老爺子接下來的打算。

賀緒林帶著妻子夏柔周六早上驅車趕了過來,因為兒子賀明硯天生缺陷,老人很是心疼他,所以早早就把人接了過來。

夫妻倆先去看兒子,但是看護賀明硯的保姆卻說賀明硯今天自己出去玩了,夫妻倆心裏一驚,賀緒林馬上道:“硯硯從來不愛出門!他看不見,你們怎麽不跟著他一起出去!”

保姆愣了一些,有點委屈,因為今天家裏來的人太多,她被叫走了一會兒,一時不察,就……

賀明硯出生以前,夏柔在醫院的孕檢都是正常的,後來孩子出生後才發現他天生殘疾。面對這輩子注定看不見也聽不見的兒子,夫妻倆差點就崩潰了,夏柔更是患上產後抑郁症幾度想自殺。

原本幸福的家庭瀕臨崩潰,就連一向作風強硬的賀緒林差點也沒能支撐住,還是賀老爺子一巴掌拍醒了他。

“你身為這個家裏唯一的男人,這個時候不頂住,誰來保護你的妻兒?你真的想讓他們因為你的懦弱去死嗎?!”

賀緒林被老爺一巴掌打得幡然醒悟,他強打起精神來照顧兒子,為妻子做心理疏導,一邊追查這件事。他很快就查出來,原來是被妻子發現偷拿家中財物而開除的前任保姆對他們家懷恨在心,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些對胎兒有極大害處的放射性物質藏在他家裏,導致兒子的眼睛和耳朵在母體裏就出了問題。

後來他當然親手將這個保姆送進了監獄,但是落在賀明硯身上的殘疾,卻會如同惡魔,緊緊地捂住他的眼睛和耳朵,讓黑暗與他相伴一生,至死方休。

“硯硯去哪兒了?”因為曾經的遭遇,夏柔頓時就慌了,生怕又是保姆心懷不軌對兒子不利。

“柔柔別慌,我現在就安排人去找。”

賀明硯摸索著走在田間,雖然他看不見也聽不見,但這也造就了他的嗅覺十分敏銳。他聞到了從窗外吹來的花粉的香氣,緩緩流淌的河水的水氣,還有青草和太陽的味道,這使他有些想出門去“看看”。

也許是因為與外界溝通的“橋梁”幾乎被完全切斷,賀明硯的性格頗為自閉或者說孤辟,他最不喜歡的就是人多的地方,最喜歡的是找個能聞到不同味道的地方靜靜地待著,憑著鼻子裏聞到的氣息,去想象自己所看不到的一切。

今天來賀家的人實在很多,人們聚在一起產生的渾濁氣息令賀明硯十分不喜,他便趁一直跟在身邊的那個味道短暫離開時,自己摸索著走了出來。

春天真的是一個非常美味的季節,空氣中全是令人愉快的味道。賀明硯手指摸著身邊一株油菜花的苗苗,好似這充滿了各種其妙味道的天地間只有他一人,這讓他焦躁的內心得到短暫的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