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木屋(第2/3頁)

“畫裏的人並沒有何隊說的那幾種特征。沒有微卷的長發,也沒有類似的妝容。”賀決雲看著穹蒼緊皺的眉頭,小心說道,“這說明什麽?說明你母親並沒有被李瞻元控制?”

穹蒼一瞬不瞬地盯著面前的畫紙,瞳孔上下滾動,分出一絲精力,遲鈍地思考了他的話,才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嗯?”

賀決雲實在不明白這畫上有什麽值得這樣注意的:“嗯什麽?你是在看什麽?”

“我在看這個背景,我覺得它有點眼熟。”穹蒼淡淡瞥了他一眼,而後指著紙張左上角的缺口道,“我翻到過這東西,你看,這裏是我的口水,我還咬過它。”

賀決雲沉默兩秒,而後驚訝道:“你流口水你……你那麽小的時候就能記事了?”

穹蒼欲言又止,張了張嘴,無奈說道:“你還真信啊?”

賀決雲:“……”所以你能不能在緊張的時刻保持好正經?

穹蒼見他眼神幽怨,忍住沒笑,解釋說:“祁可敘沒有這件裙子的。她從來不穿這麽西式復古的服裝。”

準確來說,高中畢業之後,除了工作服,祁可敘穿的衣服都偏向中性。偶爾穿裙子,也不會穿寬領低胸的裙子。

她長得漂亮,又家境貧寒,最厭惡別人窺探的目光與暗中的騷擾。然而不是人人都懂得君子,她只能用這種聊勝於無的方式去保護自己。

賀決雲隱隱像是有些感覺,卻又抓不到癢處:“所以這幅畫……”

“所以這幅畫,不是寫實的,它是李瞻元想象中的場景。那麽畫裏的這個地方,對李瞻元來說,或許有別的意義。”穹蒼正色道,“這幅畫以前被祁可敘壓箱底,她經常不在家,我沒事做,翻出來看過……我是說,它跟田芮家裏的那幅畫有點相像。”

賀決雲完全想不起來:“哪一幅?”

穹蒼將滿地散落著的東西,囫圇裝回箱子裏,帶著一絲迫切道:“去一趟田芮家吧。”

“現在?”賀決雲擡表看了眼時間,時針已經快要轉到午夜,這個點拜訪,說擾民都不為過。他遲疑道:“這不大合適吧?”

穹蒼仰起頭,用一種說不清情緒的眼神無辜地看著他。

賀決雲沒抗住,很快就沒骨氣地妥協道:“行行行,我先給她打個電話。她要是接了我們就過去,她如果沒接,那明天再說。這樣可以吧?”

田芮那邊很快接起了電話,並同意他們過來,當然聽聲音,她的心情應該不是非常愉悅。

午夜的住宅樓裏,刻意放得輕緩的腳步聲在樓道裏回蕩,伴隨著模糊不清的對話聲。

女生從裏面推開房門,天花板上的感應燈隨之亮起,照亮內外三張白皙的臉。

田芮疲憊地睜著眼,眼下是一片淡淡的青黑,她用力揉了把臉,嘟囔道:“你們找我還能有什麽事啊?還非得大半夜的。”

穹蒼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輕輕推了一下。

“幹什麽啊?”田芮腳步虛浮,閉著眼睛任由她帶著自己往裏走。

穹蒼輕車熟路地來到上次的地方,在田芮的注視下將畫翻了出來。

——穿著白裙子的女人跟一個小女生,站在古樸素雅的木屋前面,被一圈溪流環繞。

小朋友的世界比較天馬行空,周圍的河流快被畫到天上,表現森林的方式,也是用一排排三角冠的樹木。

賀決雲仔細比對了一番,艱難地將它與穹蒼家裏的畫作聯系起來,心裏仍舊有點自欺欺人的勉強。

得是想象力何其豐富的人,才能認出這是同一個地方?

那位被她深深敬佩的女士正指著畫作上的木屋認真詢問:“這幅畫是你畫的?”

田芮不明所以地點頭:“是啊。”

“這是什麽地方?”

田芮清醒了一點,然而腦子還是轉得不快,她蹲下身,從穹蒼手裏將畫接過,一面用手指描繪線條,一面從記憶庫中搜尋有限的內容。

努力過後,她還是按著鼻梁晃了晃腦袋,失敗道:“這我怎麽能記得?好久之前的了。這地方很重要嗎?”

穹蒼放緩語氣,循循善誘地道:“特征。你把記住的特征告訴我。這條河是在什麽地方?長度、寬度、走勢是怎麽樣的?山上有什麽花什麽草?從你家去這個地方,需要用多長時間?或者,你是從哪個高速口走的,路上經過了幾個山洞?”

小朋友對山洞或者花草一類的記憶會比較清晰。田芮被她提醒,慢慢開始回憶起一些被她忽略的細節。

她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將自己能想起來的東西盡量描述出來。

“我記得……過了五個山洞。路上還看見過一個水上遊樂園。有一條……河?或者是溪?裏面有魚。路邊有些會結黑色果子的樹……”

田芮敘述的有些雜亂,然而在數據越加健全的地學信息系統裏,她給的答案,已經足夠推導出準確的地理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