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3/4頁）

一場精彩的單方面毆打結束後，酒吧老板痛心疾首的拿出電話，準備報警。他的表現，安琪可太熟悉了，武俠劇裏不論炮灰還是主角都喜歡一言不合在客棧裏打起來，盤子亂碎，凳子亂飛，最遭殃的當然就是客棧老板，同樣的，就像這些人永遠不可能跟始作俑者討要賠償一樣，試圖報警的酒吧老板才剛按下一個數字，就被西裝大叔的一劑飛針整昏了。

大叔慢條斯理的從衣兜裏掏出一張銀行卡，伸手放到吧台上。

“這是對酒吧損失的賠償。”

莫名的，安琪就覺得這句話是對她說的。

“你可以叫我哈裏。”說完這句話，他又用傘尖指了指靠窗那人，“埃格西，他的名字。”

埃格西沒有說話，安琪的思緒雖然還有些混亂，但她已經下意識在介紹自己。

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你們好，我是……”

“我知道。”哈裏溫柔的打斷了她，“裏格斯小姐。”

安琪一下警惕起來。

“你被保護的很好。”哈裏有些微妙的笑笑，“所以你應該不知道，無論在英國還是美國，你都是位‘名人’。”

安琪腦子轉的很快，或者說哈裏的這句話本來就在向她傳遞一些重要的信息。

“情報員？或者……政府特工？”

“可以這麽說。”哈裏微一頷首，眼底含著贊賞，“你很聰明。”

安琪：“你需要我的幫助？”

哈裏頓了一下，“不，至少短期內不需要。”他看著安琪，有些認真地問：“你是怎麽區分那些人的？有的人值得你的幫助，有的人不值得，對嗎？”

“不對。”安琪搖搖頭，“是有的人需要，有的人不需要，”她擡頭迎上對方的視線，一字一句道：“真、正、的、需、要。”

哈裏笑了，他正了正領結，說：“我們會再見面的，希望那個時候，我的‘需要’能夠說服你。”

……

這次的倫敦行顯然有了意外收獲，哪怕安琪最開始的目的僅僅是想嘗一嘗酒的味道罷了。

哈裏說她被保護的很好，哈裏也說她很聰明。

安琪覺得自己絕不能忽略對方主動遞過來的這架梯子，更不能對不起哈裏作出的評價。

她給山姆發消息，給蘇睿發消息，給羅伯特發消息，也給布魯斯發消息，她沿著自己過去的活動軌跡盡可能提煉出更多的有效信息，最後，安琪撥通了托尼·斯塔克的電話。

她站在二樓的花窗邊，視線飄忽的看著窗外的人影，黃昏時分，夕陽的橘光透過彩繪玻璃傾瀉而下，街邊不斷有新的陌生的面孔出現。紐約是個快節奏的大都市，忙碌與變化都是肉眼可見的。

“我只是……”她不自覺放低了聲音，“我只是想盡可能的幫助更多人。”

“當然，我們都很清楚這一點。”聽筒裏的聲音那麽溫柔，不帶一絲散漫輕佻的意味，“所以我們也只是在盡力讓你去做你想做的事。”

“你本來擁有很多選擇，安琪，你擁有很多選擇，年輕的身體，數不盡的財富，天然優越的地位，利用它，浪費它——都可以，那是你的人生，外人無權置喙，更沒有資格去評價它——”托尼頓了兩秒，“可你選擇了一條並不好走的路，不管這條路表面看起來有多美好。我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女孩，就算沒有我們的幫助，你也能咬牙走下去——事實上，我們都需要別人的幫助，需要別人在關鍵時候拉自己一把，再可惡的混蛋，我這樣的混蛋，都會經歷這種時刻。”

“就像你一開始說的，不要有太大負擔，我們也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寂靜。

良久的寂靜。

最後，安琪深呼一口氣，笑著回了個好。

中國有句諺語，叫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安琪從不覺得自己是個笨蛋，但她必須承認自己有缺點，有局限。被系統選中，努力摸索著往前走的時候，她還是忽略了許多重點。

她的能力有多獨特，多珍貴。

她的一舉一動向其他人傳遞了怎樣的信息。

她的朋友家人以溫柔友好的目光看待她，其他人也是一樣嗎？

當然不是。

她是機會，也是威脅。

她是工具，也是極具價值的研究對象。

她可以被利用，也可以被欺騙、被壓榨。

可她沒有。

這一切的一切，並不是她自己有多厲害，而是她足夠幸運，擁有那些真心在意她守護她的人。

她只是，太幸運了。

施放的每分善意都得到了回饋，做出的每個決定都擁有最好的回報。

她想成為一個善良、溫暖的人。

她被友善溫柔包裹著，很好的往前走了。

“想要來點兒宵夜嗎？”王站在樓梯下對她笑了笑，“黑森林蛋糕——我去廚房照著食譜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