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3/4頁)

“我,我沒事。”簡單的一句話,她卻說的無比艱難,女孩低著頭,小聲道:“……迪克,我想去看看他。”

迪克的藍眼睛裏浮現出一絲憂郁,他假裝輕松的笑了笑,說:“好。”

哥譚的天氣總是不太好,春末時分,空中正飄著蒙蒙細雨,安琪擡頭看了眼陰翳的天空,心裏沉甸甸的,像是沾了水的棉花,很不好受。

她把買來的白玫瑰放到傑森·托德的墓前,無視迪克還有彼得擔憂的眼神,請求一個人靜靜。

天上飄著小雨,寒意透過薄薄的衣衫,一路浸入骨子裏。她靠在冰涼的墓碑旁,思緒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對於安琪而言,傑森·托德不是墓碑下永遠沉睡的那個人,而是記憶裏仍舊鮮活的人影,他們在不久前還通了電話,少年的聲音裏滿滿都是欣喜,還計劃著回到哥譚後就帶她去動物園玩。

死亡原本平常,每個人都無可避免的要走向這個結局,前世在醫院,安琪也見識過無數的死亡與分離,可是……女孩有些疲憊的閉上眼。

她的心太軟,麻木不起來,無論見識多少次,都會控制不住的難過。

她還是如此幼稚,厭惡死亡,也厭惡分離。

——“瑪麗,你覺得‘家人’這種存在究竟意味著什麽?”

——“就是無論如何都會再次相遇啊。”

可他們不會再相遇。

安琪很想哭,所以她也真的哭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得整個人都扒著墓碑毫無形象。

墓園外,布魯斯·韋恩站在車邊靜默的抽著煙,提姆·德雷克深深嘆了口氣,重新坐回了車內。

副駕駛是彼得,後排坐著迪克還有提姆,三個人都不說話,一種難言的沉重氛圍逐漸在車內蔓延。

“瑪麗要出來了。”大概十分鐘後,迪克出聲道。

與此同時,布魯斯也坐上了旁邊的另一輛車。

這種時候,他並不會出現在安琪面前,因為他相信女孩絕不願看到他。

“我們走了,你好好陪陪瑪麗。”說完這句話,提姆就下車走到了布魯斯的那輛車邊,兩人就像來時那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安琪紅著一雙眼走出墓園,就在他們三人離開後不久,一位穿著夾克衫的年輕男人輕車熟路走到傑森·托德的墓碑前,彎腰拾起了那支白玫瑰。

淺淺的嘆息聲,很快就被風吹散了。

“……傻妹妹。”

……

事情麻煩了。

回歸正常生活後,安琪發揮自己聰明的小腦瓜,認真思考了目前的狀況。只要腦洞大,什麽都不怕,多世界融合這種情況並不是天方夜譚,而且主世界也自動修正了她的經歷還有記憶。現實如此,她當然可以根據已有情況進行有理推測,大膽猜想,難受的是,從神秘之地裏出來後,安琪就聯系不上系統了。

說話沒人應答,絞盡腦汁想再進一次門內世界也沒辦法,好的是奶媽技能還在,不至於完全抓瞎。

心裏有太多疑惑需要解答,偏偏解題人一言不發就搞失蹤,弄得安琪非常被動,她努力調節著自己的心態,按部就班的進行正常生活,就這麽過了半個多月,才算是有了實感。

之前這段時間,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安琪一直沒回哥譚,傑森出事後,記憶裏自己的一言一行確實非常符合她的個性。安琪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是個挺懦弱的人,因為她從不殺人。

跟蝙蝠俠恪守的“不殺”準則不同,或許是受到前世影響太深,她做不出這種事。

安琪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接受新的人生,以最大的努力去幫助他人,也以最樂觀的態度面對所有挫折困苦。

她只是……不殺人,哪怕對方真的該死。

最初那段時間,安琪的情緒非常不穩定,懊悔還有強烈的自責感裹雜著她,她覺得自己必須要為傑森做些什麽,她也知道一命換一命才是最公平的做法。

很多時候,她覺得難以理解。

為什麽世上會有小醜這種存在?為什麽有人能從傷害其他人這種行為裏感覺到快樂?

小醜是混亂與邪惡的集合體,他惡劣、瘋癲。

他從不畏懼死亡。

要想懲罰一個人,就一定要戳中他的痛點,就像小醜知道傑森的死一定會對他們造成極大的傷害。

那麽,怎樣才能戳痛他?怎樣才能讓他感受到她心底哪怕十分之一的痛苦?

安琪想到了答案。

拒絕他,違背他。他想要絕望與瘋狂,她就要創造希望,堅守秩序;他堅持人性是醜惡的,人類充滿罪惡,她就要套上耶穌光環,讓他看看人心的光明面有多閃亮。

阻止他,妨礙他,反駁他,刺痛他。

總之就一句話:竭盡所能的惡心他!

就算不能惡心死這個人,也要扒一層皮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