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番外一(第2/3頁)

一經站隊,可沒法改了。

此時再給自己留後路,叫上位者多了分不信任,弊大於利。

“恐是沒那個機會。”

陳定康走出書房時,腦海裏依舊回蕩著陳立安的那句話。

——玲兒終究是你妹妹,你若決定了,就叫你母親為她另尋親事罷。

陳定康勾起的嘴角少了絲笑,看來父親已經猜到了他那日和皇上說了什麽,否則今日不會特意提起那幾句話。

陳定康邁進自己院子,忽地小廝跑進來:“爺,佟姨娘剛剛派人傳話來說,備好了午膳,請爺過去。”

“沒空。”

小廝一愣,隨後忙忙低頭應聲。

陳定康進了書房,從案下抽屜裏拿出一個錦盒,待打開後,看清那個玉簪,他輕嘖了聲,低喃:

“……怎敢的……”

皇上沒和他明說玉簪一事,但陳定康知曉,皇上必然知曉了。

他想起那個人,初見,陳定康就知曉她必是被養得嬌。

她每每見到他,眸子升起的那分忌憚,都叫他覺得好笑。

誰不喜歡嬌氣的女子。

他也喜歡。

但這份喜歡和陳府比起來,終究是淡的。

皇上終究是皇上,總能抓住機會,叫人無可奈何。

他將玉簪遞給心腹,平靜吩咐:“毀了。”

毀了,不留一絲念想。

四月,朝堂上,大將軍府忽然上交兵權,引得一片喧嘩。

半月後,聖下親自下旨,令,自今日起,陳定康為太子太傅。

兩件事,相隔不過半月,眾人自然看得清楚。

洛侯府,用長子的性命和兵權,換來了皇後之位和當今的信任。

但陳大將軍府,卻用兵權搏明日富貴。

說不清誰更甚一籌。

只能說,在上位者的意願下,順勢而為。

——

陳定康再見貴妃,是在後宮。

他既然領著太子太傅的位置,自然要做實事,他來接小太子。

他沒能進嫻韻宮,但那大門敞開,他視力極佳,透過那抹楹窗,女子輕伏在軟榻上,芙蓉映面多得風情,肌膚似雪賽霜,青絲隨意披散。

陳定康定定看著,他有時會想,皇上終究是皇上,這世上不管是最好的人還是最好的物,他都盡斂在手。

若貴妃不是貴妃。

哪怕她為人婦,他想,他恐也不會這般簡單放手。

忽地視線多了個小墩子,矮矮的,幾乎才到他膝蓋處,小臉整個皺在一起,眉眼間和殿內的佳人有七分相似。

陳定康忽地笑了,他素來不顧形象,此時也一般,蹲下身子,和小墩子平視:

“微臣拜見太子。”

佑兒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才癟唇說:“太傅。”

陳定康勾著唇角,問他:“貴妃娘娘怎得沒送太子出來?”

不許存著念想,還不許他見一面?

貴妃娘娘是母妃,過了兩周歲的佑兒自然知曉這點,他說:“母妃累了,要睡覺。”

怎得累了,他不知曉。

但陳定康臉上的笑頓了下,陰陽地輕哼了聲,摸了下他的頭,才站起來:

“走吧,微臣領太子出宮。”

身邊的小人兒,卻忽然擰起眉,有些不開心,拉住他的手,軟聲說:

“太傅,可不可以不去?”

“為何?”

佑兒睜著眸子,說:“想陪母妃一起睡覺。”

軟聲軟氣,眉眼都極似屋裏那人,在陳定康有限的想象中,那人也就是這般撒嬌,叫人根本無法拒絕。

倒真不愧是母子。

但陳定康卻緊咬牙,心底冷哼,想和母妃一起睡覺?

他還想呢!

陳定康溫和地笑了笑,斬釘截鐵:“不行。”

佑兒臉色一垮,頓時變了臉,硬梆梆地:“孤是太子。”

似覺得不夠,他又添了句:“太傅得聽孤的。”

他還不知曉太子是何意,但看平日裏宮人待他的模樣,就知曉,太子很了不得,都得聽他的。

小小的年紀,還不知世事,卻已經生了霸道。

陳定康看得好笑,小小的人,牙都沒長好,居然還有兩幅面孔?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貴妃和聖上,還真是言傳身教。

他彎腰直接將小人兒抱起,不顧小人兒的掙紮,聲音裏透了淡淡的笑意:

“你是太子,微臣自然該聽你的。”

佑兒掙紮的動作一頓,眸子頓亮,但陳定康下一句話,就叫他癟起了嘴:

“但在那之前,微臣得聽皇上的。”

佑兒當然知曉,皇上就是父皇。

通往宮外的路還很長,陳定康沒將他放下來,佑兒看了眼長長的甬道,也沒再想著下來自己走,摟著他的脖子,悶悶不樂地癟著嘴。

小身子軟軟地趴在他懷裏,陳定康輕垂眸。

不知怎得,素愛冷硬的心腸忽然生了分軟意,待出了皇宮,他拍了拍懷裏的後背,他說:

“晚膳前,臣會將太子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