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第2/2頁)

阿妤臉頰一紅,嗔瞪了他一眼,斜眸之際多了分風情,她輕哼:

“妾身向娘娘討吃的,又不是同皇上,皇上怎得還笑話妾身!”

話音落,她立即扭過頭,去尋皇後,軟聲道:“娘娘,您快給妾身評評理,哪有皇上這般的人,可是?”

皇後第一次見尋她評皇上理的人,眉梢微動,輕笑:

“貴妃說得有理。”

她只說了這一句,絕口不提皇上的對與錯。

但對於阿妤來說,這也就夠了,她得意洋洋地朝封煜輕挑眉,分外張揚惹眼。

封煜輕搖了下頭,不與她計較。

台階上的人淺笑談話,而在下方,也有人時不時地看過去一眼。

陳定康眸色稍暗,今日狩獵依舊是他拔得頭籌,次數多了,且不說旁人,連他自己都覺得不耐煩。

皇上忌憚陳府,他就不得不張揚。

手握重權,還沒有弱點的臣子只會叫上位者更忌憚。

許多人將陳府和洛侯府相比,可洛侯府敢放棄兵權,是因洛侯府出了個皇後,交出兵權也可鞏固皇後的地位。

可他陳府有什麽?

同樣是從馬背上替皇室打江山,洛侯府得了榮譽,陳府只得忌憚。

此般情況,叫陳府如何敢交兵權。

陳定康眸色漆黑,深得看不見底,他盯著高台之上,忽地聽見身側有人款款說:

“我敬陳大人一杯。”

陳定康轉頭,待看清人後,他眯了眯眸子,呵笑:“韓侍郎。”

韓玉揚眉眼溫和,淡淡地斂眸,端著酒杯。

陳定康眼底閃過一絲玩味,他把玩著杯盞,忽然說了一句:“韓侍郎可是貴妃娘娘的兄長,我可擔不得韓侍郎的敬酒,還是我敬韓侍郎。”

自沈府出事後,貴妃娘娘的身世不再是秘密。

誰都知曉她曾是江家嫡女,而韓玉揚更曾是江家養子,原本在前朝無所依仗的貴妃娘娘忽然多了位四品大臣的兄長。

同樣的,孤家寡人的韓侍郎多了位寵妃妹妹,叫韓府一時門庭若市,不得不稱病告假,才避開了眾人。

陳定康忽然提起這話,也不知玩味有幾分。

但哪怕只有一分,韓玉揚也冷下了臉,素來溫和的臉色透出些鋒利:“貴妃娘娘千金之軀,陳大人還是不要妄言其事為好。”

陳定康見他忽變的臉色,聳了聳肩,輕笑著略過此事,意義不明地說:

“韓侍郎說得對,是本官冒失了。”

他一句本官,韓玉揚心下微沉,仰頭喝盡了杯盞中的酒水,再放下手時,捏著杯盞的手背似冒起了青筋。

陳定康見此,輕扯開嘴角,慢悠悠地飲下酒水。

待宴會散後,夜色已然濃郁得化不開。

阿妤睡了一夜,並不覺得困,伏在床榻上,看著周琪剪斷燭線,她剛欲翻身,周琪忽然轉身,似想起什麽,驚喜道:

“娘娘,奴婢突然記起,過了明日就是七夕,那日的京城可熱鬧了……”

阿妤只聽見了句七夕,微有些失神,對她後面的話也就沒有聽清。

周琪說完後,才發現阿妤似乎並沒有再聽她說話,周琪愣了下,不解地問:“娘娘,怎麽了?”

稍頓,阿妤立即回神,她似有些不適地撫額,搖著頭說:

“沒甚,只是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罷了。”

周琪見她沒有下文,就知曉她並不想說,頓時噤聲,安靜地剪了燭線,退到一旁。

但周琪沒想到,她竟很快就知曉了娘娘想起的是何事。

翌日,阿妤醒來後,就帶著周琪稍有興致地進了密林。

她雖覺騎馬是個折磨人的事,但是來都來了,總不能在帳內待到回宮。

在密林遇見韓玉揚時,阿妤似早就有所預料,她高高坐在馬背上,看著韓玉揚牽著馬,忽然有些恍惚。

曾有一次,她鬧著韓玉揚想要學馬時,他雖無奈,卻依舊答應了他,那日就如同這般,他牽著馬朝她慢慢走近,卻因忽然下雨,最終也沒有學成。

耳邊傳來腳踩樹枝的聲音,阿妤頓時回神,她看著韓玉揚走近,竟也生不出太多復雜的情緒。

韓玉揚停在了幾步外,他恭敬地服下身子行禮,阿妤打斷了他:

“韓大人不必多禮,起吧。”

韓玉揚躊躇了會兒,才說:“明日是娘娘生辰,微臣知曉娘娘素來不愛過生辰,就在這兒提前恭祝娘娘了。”

阿妤對韓玉揚的話並無意外,自聽周琪提起七夕後,就隱隱猜到了這幕。

反倒是周琪眼底露出一抹錯愕。

娘娘是七夕的生辰?

不止是她,身後剛露出身影的人也是一頓,停下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