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2頁)

周琪雖有狐疑,卻還是信了,她回頭,擔心地看了殿內,才對小福子說:“你先等等。”

沒一會兒,殿內傳來聖上的聲音。

眾人幾乎是都松了一口氣,鈺修儀和皇上鬧脾氣,最終倒黴的不還是他們這些宮人嘛。

楊德和周琪領著人進去,就聽見聖上淡淡的聲音:“拿條幹凈的帛巾來。”

楊德偷偷擡頭看了眼,軟榻之上,鈺修儀背對著皇上坐著,幾乎半個身子都倚在男人懷裏,而聖上一手勾著她的腰肢,令一只手卻是托著鈺修儀的青絲。

不經意間,他對上鈺修儀的視線,就見鈺修儀輕哼了聲,扭過頭去。

封煜接過周琪遞來的帛巾,聽見動靜,擡眼看去,見到楊德,也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楊德訕笑,臉上滿是苦澀,心底卻是松了口氣。

鈺修儀這般表現,卻是代表沒將這事放在心底,在這宮中,最怕的是人臉上笑得溫柔,卻將所有事都記在心底,不知何時就捅你一刀。

雖是如此,但楊德也將今日的教訓記在了心底。

周琪細細觀察了會兒,才開口:“皇上,主子,現在是否能傳膳?”

封煜沒說話,低頭去看懷裏的人,阿妤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扭捏含糊道:“傳。”

——

雎婷軒,琉璃香爐裏點著熏香,似是梅香,冷淡清傲。

沈貴嬪早早沐浴後躺在床榻上,她手中泛著一本詩經,耷拉著眼皮子,漫不經心地看著。

殿內寂靜,宮人都垂頭立在一旁,沒發出半點聲響。

許久,幔簾被人從外面掀開,沁芍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動靜幾不可聞,她見主子正在看書,就無聲地立在一旁。

過了一會兒,沈貴嬪才放下書,沁芍輕揮手,滿殿的宮人無聲退下,她上前一步,小聲說:

“主子,嫻韻宮那邊歇下了。”

沁芍見主子神色淡淡的,頓了下,才說出心中的不解:“主子,奴婢不懂。”

今日那食盒,就是她親自送去禦前的。

但沁芍依舊不明白,主子為何要這樣做?

若是一份食盒就能截了鈺修儀的寵,那這後宮眾人也沒必要一直嫉恨她的恩寵了。

那可是有孕期間,都能霸占皇上的人。

沈貴嬪覷了她一眼,不耐地:“想做便做了,哪有那麽多原因。”

沁芍啞然無聲,瞥見她臉上的不虞,連忙低頭,不敢再問。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事不過一夜就傳遍了後宮。

翌日清晨,阿妤醒來時,封煜已經不在了,空著的半邊床榻沒有一絲溫度。

周琪撩起床幔,扶著她坐好,待看清她身上青紫的痕跡,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阿妤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也難得紅了臉。

昨夜裏,那人掐著她的腰窩,將她使勁往上提,有刹那間,她幾乎以為自己的腰肢會被折斷,他要得太狠,貪戀那兩處柔軟,在上方留了不少痕跡。

阿妤站起來時,只覺得兩條腿都在打顫,酸得厲害。

她坐在梳妝台前,銅鏡裏映著的女子臉上布滿紅霞,那事後的余媚不斷,阿妤又不想招仇恨,叫人用胭脂將那分春色遮掩住。

阿妤仔細打量了番,才將昨日扔下的那支玉簪遞給周琪:“今日就戴這支。”

去請安時,阿妤頭一次乘了儀仗,她怕她那兩條腿,沒法支撐她走到坤和宮。

她到的時候,殿內已經坐了不少人,就連素來晚到的沈貴嬪也已經坐在了那裏。

阿妤視線在她身上停頓,忽地扯開一抹笑:“今日沈貴嬪倒是來得早。”

殿內倏然安靜,昨晚的事已經傳遍後宮,眾人端坐起來,不動聲色地打量二人。

沈貴嬪端著茶杯抿著,聞言,擡眸瞥了她一眼:

“是鈺修儀晚了。”

她視線在阿妤發髻上的玉簪頓了下,她似想起什麽,眸色微閃了下,她指尖輕撫過玉杯壁,很快地就移開視線。

有人想看熱鬧,自然也有人不想,周修容很快就親昵地嗔向阿妤:“還不快坐下,皇後都快出來了。”

看似催促,實則在點明皇後還沒出來,來得並不晚。

沈貴嬪臉色微淡,轉頭去看周修容。

周修容似沒想到她會看過來,頓了下,才朝她輕柔地笑了笑。

阿妤坐下後,就沒再看向沈貴嬪,只同周修容說著話,兩人直接談起皇嗣,叫旁人幹笑著,連一句話都插不上。

皇後在內殿,聽著謹玉絲毫不差地說出大殿內的情形,溫和笑著將耳鐺戴在耳垂上,說了句:

“論請安來得晚,誰能比得過她。”

不鹹不淡的一句話,叫謹玉噤聲,不得不說,這表面上的恭敬,便是已故的淑妃都比沈貴嬪做得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