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2頁)

阿妤怔怔地望著男人。

她看出了皇上的為難,再加上不願得罪皇後,才會選擇退了一步。

更何苦,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難。

但她沒想到的是,皇上居然沒有聽皇後的求情,仍是賜酒於卓嬪,這出乎她的意料。

皇後被謹玉謹竺扶了起來,望向大殿外,那外面夜色很深,似乎是要將人吞進去的黑暗。

她臉色似有些乏意,卻還是溫聲道:“是臣妾讓皇上為難了。”

封煜微頓,看了她一眼,忽然道:“明日,朕讓卓府人來給你請安。”

皇後有些驚訝,顯然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的吩咐。

但這不妨礙她彎腰謝恩。

皇後起身後,走近鈺美人,輕拍了拍她的手,歉意道:

“剛剛本宮只顧自己感受,倒是叫你受委屈了。”

阿妤心中微緊,險些將手抽出來,但幸好她還存有理智,垂眸搖頭:“娘娘言重了。”

她不知說什麽,也不想說什麽,索性就只說了這一句。

此方事了,但還有陳才人一事。

——

“主子今日一直好好的,突然就趴在案桌上,不住地呼疼,案桌上的東西主子只用了碗燕窩粥和皇後賞賜的月餅。”

燕窩粥是特意賞給有孕的妃嬪的,這是榮譽,不得不喝。

宮人不停歇地將陳才人到太和殿後所做的事,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

封煜微頷首,立即有宮人領著太醫去查看。

那宮人忽然想起來什麽,急聲道:“近段時間,我們主子常會去沈嬪宮中坐會兒。”

沈嬪原倚在宮人身上,聞言,倏然冷笑,她看都未看那宮婢一眼,直接朝皇上道:

“陳才人的確來了妾身宮中幾次,但妾身每次都只與她說幾句話,便讓人離開,妾身知她有孕,還多次勸說她少出門出動。”

“搜宮的人應很快就回來,到時候結果便見分曉。”

“清者自清,妾身沒做過的事,旁人休想朝妾身身上潑臟水。”

她不緊不慢地說著,眸子輕斜,顯然沒將那宮婢放在眼裏。

她話音甫落,搜查各宮的人正好回來,自然是什麽都未搜到的。

沈嬪冷臉抿著唇,這般結果,可她卻沒什麽開心的,宮人回來雖洗清了她的嫌疑,但皇上剛剛那副神情,明擺著不信任她。

去往靈越閣的太醫也緊跟著回來了,並且帶回了一盆盆栽。

一盆君子蘭。

鮮艷傲人,貴氣雅致。

但此時卻沒人會欣賞它,重人見此,頓時想起什麽,齊齊朝容嬪看去。

容嬪臉色微變,但她卻什麽都沒說。

封煜望了那盆君子蘭許久,才想起來那道他已經忘了的旨意,但這一想起來,他就眯起眸子,沉聲道:

“朕記得,宮中每年栽培的君子蘭都是送往瑜景宮的。”

他瞥了容嬪一眼,問向那跪在床榻旁的宮人:“你主子是如何得來的?”

“是容嬪親自送於主子的。”宮人連忙道。

容嬪立即打斷她,她眸色微閃:“胡言亂語!這盆君子蘭,你主子是如何得來的,你難道不知?”

“陳才人以皇嗣為由,強行從妾身這要走了這盆君子蘭,若是有何事,與臣妾何幹?”

她是看向宮人的,但她話中的自稱,明顯是在對皇上說著話。

沒人理會她的話,封煜問向太醫:“這盆栽有何問題?”

太醫搖頭:“問題並非出自君子蘭,而是這個花盆。”

“這個盆是經過紅花泡制過的,土壤在其中時間過久,自然會染其害,若是有孕之人和這盆栽待在一起時間過久,必於子嗣有礙!”

容嬪袖子中撚著手帕,一點點揉碎,心底驚恐不已。

這花盆的確是她送去的,但卻是陳才人有孕之前便送去了,她早就讓人將其毀了,此時怎麽又會出現在這裏?

封煜直直看向容嬪:“你可認?”

容嬪倏然跪下,脊背挺直,冷面否認:“君子蘭是陳才人強行想奪,這花盆,臣妾更是見都沒見過,皇上要臣妾如何認?”

就在這時,寂靜許久的阿妤終於說話:

“容嬪當真不認得這花盆嗎?”

“你什麽意思?”容嬪望著她,心底止不住的恐慌,卻又強行壓制。

這花盆送去靈越閣時,這賤婢早就出了她的瑜景宮,她根本不可能知道什麽。

阿妤輕輕擡眸,一字一句緩慢道:“容嬪許是忘了,妾身曾在您宮裏時,做的便是伺候這君子蘭的活計。”

她自爆其短,讓容嬪臉色泛白,而阿妤的話還沒有完:

“你宮裏的盆栽何模樣,妾身一清二楚。”

“這花盆,因其精致,是一年前花房特意送於瑜景宮的,容嬪甚喜,還親自觀賞過,您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