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80(第4/5頁)

地點不能說,內容不能說,歸期不能說,全部屬於機密。周老爺子在退休前,應該又能被授予軍功和頭銜。

電話裏,周老爺子對兒子的職稱點了頭。他對醫學不懂,但體制內升降道道,比兒子通天多了。

周老爺子對另外的事情冷嗤不已:“趙想容出國,你跟去做什麽?她又不是永遠不回國,有哄女人的功夫,不如到果園陪你爺爺!”

周津塬除了最後一句,贊同父親。可是,趙想容的“時間最重要”,比她所說過任何難聽的話,都像一根細刺般紮著自己。讓他總覺得,還有什麽無法把握。

周津塬告訴勢利的前嶽父,他父親身體還可以,估計能再幹幾年,再面色如常地跟陳南打了招呼。

陳南眼尾掃到周津塬,細眉毛一蹙。

周家,從他爺爺到他爸,再到他外祖家,往前推都是政、軍界裏人物,舉止總有幾分倨傲。陳南和丈夫當初慫恿著女兒嫁過去,對婚事是很滿意的。但現在,她覺得周津塬

周津塬今晚依舊兩手空空來的。

外面起一陣風,吹著他身上那件黑襯衫,像一株帶著陰影的植物。

吃飯時,周津塬隨他們走進餐廳。

圍繞桌邊的,只有四把高椅背的椅子。待趙家的四人分別落座,剩下周津塬孤零零地站著,他迅速看了一眼旁邊的趙想容。

趙想容現在也懶得管他,這人非要跟著自己回家,就罰站吧。她探身跟陳南說話,陳南知道蕭晴的老公去世,也不過矜持笑笑。“人各有命。”她說。

端菜的傭人來來去去,像繞過柱子一樣自動繞過他。

尷尬的三四分鐘過去,終於趙父發話:“今晚家裏多一個人吃飯,桌上怎麽少一份餐具?”

傭人立刻給周津塬的桌前,補了一套金光燦燦的精美餐具,但,依舊沒人給他搬把椅子。

菜上齊,趙家人拿起筷子吃飯,氛圍極其安靜。

來之前,周津塬就預料到趙家的態度不會好,畢竟,他有錯在先。但這份冷落夠難受,他在原地沉默站了一會,突然,伸出手,乒鈴乓啷地把眼前的餐具握在手心,推開門走出去。

趙想容不為所動,她父母看到周津塬離開後卻大動肝火。

尤其是陳南。看兩人的樣子,上次,她跟趙想容說的對周家那幾點要求,趙想容是完全沒有轉告周津塬。這女兒對著男人,怎麽就那麽不爭氣!還有,周津塬外邊找的那個女人,斷幹凈了嗎?

她冷聲盤問女兒,連趙父也在旁邊開口:“多聽聽你媽的意見!”

趙想容蹙眉說:“吵死啦!你們趕緊把門關上,否則,他還會回來……”

正說著,周津塬果然又推門走進來。

他從外面生生拽了把椅子,目光誰也不看,重新在桌前落座,又將餐具重新放下——臨走前把餐具帶走,是怕趙家再收掉餐具。

房間裏頓時又靜了,趙父趙母都凝視著原先跟冰山似的前女婿,好像頭一次發現他這作風似的。

只有更熟悉他本性的趙奉陽和趙想容,一個目露諷刺,一個漠然喝湯。

趙逢陽先開口:“周醫生,別來無恙。聽說,你和蘇昕好事將近?”

周津塬讓身後的傭人為他盛上湯,一聽這話,那把細柄的勺子在手上溜了一圈,他擡頭直視著趙奉陽,輕聲說:“對,好事將近,蘇昕恨死我了。”

陳南搖頭:“身為別人家的丈夫,你做了什麽讓其他女人恨你?”

對著陳南,周津塬的語氣恭敬了點。他垂著眼睛:“媽。”但也不多解釋。

陳南的余光看到女兒把餐具一扔。

趙想容臉皮夠厚,但她的心理素質比在座的幾個人差遠了。至今聽到蘇昕這名字,她都會想到那一張楚楚可憐又充滿風情的臉。這讓她又煩躁又想發邪火。

陳南看出來,在旁邊對女兒平靜地說:“你想與周津塬重新和好,那女人的名字和他做的事,都會一輩子跟著你。你如果連這一頁都翻不過去,以後該怎麽辦?”

話音未落,周津塬伸出手,搭在趙想容坐的高椅背上:“嶽父嶽母想怎麽處置我,一句話的事。但是容容目前什麽都沒有答應我,不用把應該給我的壓力,再加到她身上。”

陳南發現周津塬不太愛說話,但說起話的詞還一套套的。“我女兒沒答應你,你今晚來我家目的是什麽?是周家想來借錢?數額不多的話,我讓奉陽現在就開張支票給你。”

一桌人,除了趙想容依舊低頭盯著她眼前的盤子,剩下三雙眼睛,或嘲諷或冷然或嚴肅地看著他。

周津塬其實很有耐心,他不太在乎被為難。但是,他也不想當眾昭然自己的情感,這種行為就只像沒見過世面的水貨,難得但也難看。他也有點拉不下臉。

僵持時,趙想容微側頭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