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第2/3頁)

趙想容看著眼前不知實情的男人,她淡淡說:“我一開始就知道,這信是許晗自己寫的。許晗假裝自己是另外一個人,她想讓我知道,世界上還有人喜歡我,她想讓我振作。而我假裝相信了。因為,我當時確實需要有人開解我 ,我以為這是遊戲,我也想逗她玩……”

趙想容沒有想到,許晗真的把她的信遞給了現實中的一個人物。而許晗恐怕也沒有想到,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周津塬,真的回應了她的信。

他們三人,就以這樣古怪的方式當了筆友。

許晗的身份是信使。她會把趙想容的信,原封不動地交給周津塬。許晗的身份也是筆友。當周津塬回信,她會在原信基礎上再添加新內容,寫成一篇長長的,新的信件,寄給自己的好友。

許晗成功了,她讓周津塬以為自己是安靜清冷的女孩,她也讓趙想容對男孩的審美變成清冷安靜的類型。

她從中收獲到了什麽?也許是虛榮,也許是無聊,也許每個人心中都有個又溫暖又黑暗花園,想幫助別人,想扮演上帝,想找一個人來戲弄,想喪失一點自我,很病態可是又很享受。也許,這只是青春少女間互相傾軋但又密切相關的友誼。

繁復的遊戲,越往後越和許晗預期的完全不同。

她為了維持筆友這個謊言,答應和周津塬交往。但在趙奉陽介入後,許晗有了兩個“男朋友”。一個對她表示,他最愛的只有趙想容。而另一個也是把她當作趙想容。

許晗大概崩潰了,跑去對趙想容說絕交。每一件事都錯位得離譜。兩個女孩的絕交,斬斷了這一場畸形關系。直到許晗出國前,拿著生日禮物去找趙想容,她出了車禍,又打下來一個荒唐的逗號。

“我很長時間內,都不知道你是真正存在的人。”趙想容告訴他,“因為我從來沒有收到過你的回信。我所有收到的信,都是許晗親筆寫給我的。我很肯定。但是,許晗這個小婊子太懶了,她把我的信直接拿給你。”

周津塬沉默地聽,他緩慢玩著自己的茶杯,看不出喜怒。他無法說話,一說話,就有什麽東西碎掉。

趙想容把這一切平淡地說出來,越說越難受。

不是心理上的難受,趙想容覺得,她在離婚後已經百毒不侵。純粹是生理上的問題,她的大姨媽提前來了兩天。

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周津塬注意到了,他微微皺著眉:“怎麽了?胃疼?”又攔住她,“別吃了。”

趙想容難得細聲細氣:“……不是胃。”

“月經?”他繼續猜。醫生說起這個倒是沒有什麽忌諱,搭了下她的脈搏,又觀察下她汗津津的額頭。

周津塬見過趙想容痛經時的鬼樣子。

趙想容有個壞毛病。她討厭藥。一切藥,中藥和西藥,即使布洛芬這種不上癮的止痛藥,都會拒絕。她痛恨自己是病人。

周津塬以往的態度不置可否。不吃就不吃。疼一段時間,就老老實實了。

趙想容感覺小腹裏像有什麽在腐蝕,她按住桌巾,暗自想大姨媽和林大姨一樣,沒有眼力,來得太不是時候。

但她臉上還是笑吟吟的:“你還有什麽問題,可以問我。周津塬,你一直以為自己是夢中情人?其實,你也是我們女孩子之間的消遣。”話越說越虛。

周津塬盯了她半晌,直到她維持不住笑容,他問:“你男朋友的電話多少,我打電話讓他來接你。”

她輕聲說:“出差了……”

周津塬今晚這才首次忍不住笑了,真是得來不費功夫。他剛剛一直在思考,怎麽把她拖到自己家裏。

趙想容吃力地掏出手機:“我讓我哥來接我。不然,我去醫院……”

周津塬卻抽出她手裏的手機,他在她座位旁蹲下來,盯著她的高跟鞋,用趙想容聽不見的聲音說:“容容,你哥不會來找你。許晗死了很多年。你也別濫用急診資源。從此之後,你在世界上只有我了。 ”

“你說什麽?”趙想容疑惑地問,“我沒聽見。”

周津塬擡頭看著她說,他的表情,是可靠溫和地醫生:“我家在旁邊。而且,我家有很多藥。”

趙想容再次被周津塬拖回公寓。

周津塬每次出國學習,會用醫生同僚的便利身份,買一些進口的處方藥,什麽感冒藥,需要醫囑的抗生素,以及各種布洛芬。他最喜歡買歐洲的藥,監管嚴格,價格適中。

趙想容靠在周津塬家的沙發上,周津塬則看著表,布洛芬大概五分鐘就見效。

周津塬坐在趙想容旁邊,他有很多問題,先挑了最想問的一個:“我們結婚七年,你為什麽一直都不肯告訴我,最初寫信給我的人是你,許晗取代了你的位置?”

他問了兩遍,趙想容恢復點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