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第2/3頁)

距離他們上一次的親密接觸已經很遠了,遠到了,蘇昕只能羞恥地靠假裝懷孕來換取兩人的和好。周津塬沒有再提分手,但是,他疏遠了她。

蘇昕屏氣等著,除了耳邊幾聲很細微的喀嚓喀嚓聲音,什麽也沒有等到。

周津塬的手始終穩定地扶著她的頸部,男人的氣息輕柔地撲到她臉上。又過了會,他低聲說:“小昕,醒著嗎?”

“我沒睡。”她想睜開眼睛,周津塬翻過手掌蓋住她的眼睛,女孩子軟軟的睫毛劃過他的掌心。

他低聲說:“你長頭發的樣子,真的很像許晗。”

蘇昕沉默,她想,自己終究只是替身嗎?

周津塬卻又笑著說:“你上次說的對,人終究不能活在回憶裏。所以最近,我決定忘記許晗。”

他話音落地,壓在她眼皮上方的手同時挪開。

蘇昕疑惑地睜開眼睛。

柔和的燈光中,周津塬跪在她面前,他近距離地盯著她。這張面孔,俊美寒冷,極具氣勢,他的眸子深邃,但內裏翻滾著幾分暗黑和危險。蘇昕隨後注意到,他輕巧地拿著一個手術用的精鋼剪刀,而在他腳下,居然有女人的一層長發。

周津塬盯著她幾秒,淡淡說:“你現在這樣子終於不像許晗。我看你,也順眼了一點。”

蘇昕愣了幾秒,突然間,她回過神,顫抖地摸了下自己的頸部。

指尖直觸到肌膚。

一瞬間,蘇昕張開嘴巴,整個人都頭皮發麻,冒起冷汗。

周津塬居然將她的長發剪掉了!她驚恐地推他,但是推不動,周津塬就這麽近距離地凝視她,像個惡魔,他在她的眼睛裏看到了真正的恐懼。他還想要看到血。

蘇昕的眼睛很快就紅了,她顫抖說:“你要幹什麽?你,你不要這樣……”

周津塬突然間笑了,他把剪刀倒轉尖頭,遞了過來。

蘇昕下意識地抓過剪刀,緊緊護在胸前。周津塬站起來,他一言不發地回到原位置,繼續擺弄那架人體模型,姿勢和剛才她睡著前看得那一幕毫無差別,態度專業,但就是有點冷。

這就像黑白噩夢輪番上演,蘇昕呆立著,不知如何是好。

她一直以為,這位周醫生只是清冷孤寂了些,完全沒想到,他的脾氣乖僻成這樣。這男人是有什麽毛病?

又過了會,周津塬平靜地說:“走吧。和我在一起很危險。”語意冰冷。

蘇昕如夢方醒,慌亂地拿著自己的書包,匆匆跑下樓,跑到公交車站前。

公交車進站,司機催她刷卡,蘇昕發現書包裏多了一本書,正是那本《在一起,就好》的小說。蘇昕突然蹲在車頭,摸著自己的短發,瑟瑟發抖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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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奉陽臥床靜養時,將周津塬送來的信讀了一遍。

讀完最後一封信,趙奉陽目露嫉妒和嘲諷,明白了很多事情。比如,趙想容和周津塬為什麽像兩個著了魔的白癡,對許晗念念不忘,追逐著所謂的真相。

趙奉陽以往每天放學,讓司機把車開到醫院。他只是想看望趙想容,卻又提不起勇氣。當時兩個小姑娘瞞著趙父趙母,偷偷在花園裏見面。有一天,許晗看到了他沒有隱藏在樹後的拐杖,她好奇地撥開樹葉,看到了男孩陰郁蒼白的臉——

許晗喜歡上他。而且,許晗是個很聰明的姑娘,很快發現了他對趙想容的異樣情感。

趙奉陽其實也知道,許晗在學校裏和一個男孩子走得很近。

自私到極致反而是大方,許晗只是他用來了解趙想容的一個工具,包括許晗的死,他至今都是極端地冷漠——每一個人都有他的命,許晗出車禍,這就是她的命。他的身體有殘缺,這就是他的命。

趙奉陽懶洋洋地讓助手進來,他說:“把碎紙機拿到我房間,我要親自看著這些信都毀了。”突然又說,“等等。”

周津塬把這些信送過來,是有什麽寓意麽?除了父輩家庭的背景,周津塬離權勢已經很遠了。但趙奉陽在內心深處,總是深深地忌憚他,他身上絕對有什麽特別不對勁。只有趙奉陽能看出來,因為,他們都是來自地獄裏的人。

趙奉陽改變主意,將信件收起來。

沒過幾天,趙想容來看趙奉陽,她再次警告他別再摻和兩人的事情。

她思考著,自己已經把能燒的東西都燒掉。許晗去世多年,她的祖母也故去。周津塬這麽謹慎的性格,估計也查不出來什麽,最多,他查到她耳朵不好。

趙奉陽不想再提周津塬,他說:“豆豆,給我孩子取個名吧?”

“孩子都還沒生,先想取名?”趙想容歪頭說,“還是等確定是男孩女孩,和爸爸媽媽一起取名吧。”

又過了幾天,塗霆在電影戲份終於拍完,他終於衣衫襤褸地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