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第2/4頁)

孟黃黃正舉起擦得光亮的小勺,用勺子背面照著她自己,嘴裏模糊地哼著“青春的唇角微微甜,就像我心臨空飛揚——”這是塗霆為士力架唱得廣告歌,他的粉絲把它改成了應援歌。

等唱完後,她擡起頭,看到那小孩正有點怔忡地看著自己,挑眉問:“你看什麽?”

蘇秦立刻垂下目光,他沒想到,孟黃黃唱歌非常好聽。

孟黃黃接過菜單,她說:“我打聽過了,雙心視頻四月份有個偶像練習生選拔大賽。我到時候給你報名,你好好練舞。塗霆當初就是練習生出道的。”

蘇秦重新打起精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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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奉陽這次雖然脫離危險,但是,他需要更漫長的靜養,整個人虛弱到不能說話。

周津塬再次收到蘇昕搬家的短信,是在值班的時候。

骨科輪休年假,周津塬要值專科門診,晚上還被科室裏的人拉去灌酒。在整個醫院,沒有任何人會因為他身為誰的兒子,就對他多看一眼。

這曾經讓周津塬放松,如今卻偶爾迷茫。當醫生的付出和收獲,永遠不成比例。

周津塬當晚一路實施急救,把趙奉陽送到醫院,但在趙家人趕來前,他就先悄然離開。

他沒有天真地認為,趙家人會因為他的舉動而感謝自己。畢竟,醫生的職責就應該是救人。

換成某人,她一定會振振有詞地說:“你猶豫什麽!白讀了那麽多年的醫學院,那裏不就教你救人這一件事的嗎?”

周津塬坐在診療室,他耐心地問患者的各種症狀,除此之外,通常需要結合影像資料和體征,才能得出一個比較確切的結論。

但是,他的離婚就像掀開一角的罐頭,周津塬還沒來得及看清裏面裝有什麽東西前,粉紅豹就又先搶走了。

除了那一次深夜的短信後,趙想容沒有再聯系他。

短信,微信和電話,什麽都沒有。

周津塬把留在趙家的車從車庫緩慢開出來,她沒有走出來。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趙想容沒有失聯,如果現在去ICU樓層,她很有可能就守在那裏。她在陪著趙奉陽,那個偽君子。

但不管怎麽說,那暗無天日的婚姻結束了。

周津塬把離婚證隨手放到了車的遮陽夾板裏,隨後回家。

他打開門,就聽到客廳裏傳來動靜。

走進去,家政阿姨正墊著腳,拿著孔雀毛撣子收拾所有亮晶晶的擺設表層,看到周津塬,兩個人都有點失望。

“啊喲,太太還沒回來?”家政阿姨有點局促地說,“周先生,我這個月的兩次工資,都還沒有發……”

趙想容五體不勤,卻是一個隱形潔癖,每次請阿姨都是先工作後付工資,因為必須要經過她親自檢查。

周津塬向來不管家務事。他耐心問清楚後,轉賬一筆酬勞。

家政阿姨又有點猶豫地問,趙想容最近怎麽總不在家,打電話也不接。

“她很忙”,周津塬含糊地解釋,又覺得有點可笑。在醫生面前說忙,趙想容確實整天“忙”個不停,她“忙”著在那個浮華矯飾的世界裏逍遙。

家政阿姨指了一下旁邊的塑料袋:“這是我家做的辣椒醬。太太上次說她喜歡吃,我就又做了點,帶給她。”

“有心了。”周津塬看也沒看,他淡淡說,“我會轉交給她。”

比起在家很少出現兼清清冷冷的周津塬,阿姨顯然更想見到趙想容。她在旁邊磨蹭了會兒,又抱怨幾句,說什麽永遠分不清趙想容幹凈和不幹凈的衣服,只能靠用鼻子聞哪個有香水味的,香水味濃的要洗,沒有香水味的要掛起來。

周津塬不再說話。

阿姨很快感覺自己話多,閉上嘴巴。

等她走了後,周津塬仰頭靠坐在沙發。屋裏太靜了,他隨手打開電視,上面正放著好萊塢大片,各種打打殺殺。

門突然又響了聲,他睜眼望過去,是阿姨又走回來,說忘記把臟抹布帶走了。

她笑著,顯然想主動說什麽,剛說了句“周太太”,突然一個爆裂聲,周津塬將手邊的遙控器,用力丟到墻角。

阿姨頭皮發麻,往後退了一步。

“從今往後,您就不用再來了。”他擡眼,人倒是依舊很平靜,“這裏不需要再收拾,我倆離婚了。”

蘇昕再和周津塬見面,已經是她幫著母親和弟弟搬了新家之後。

新租的房,環境不老好,電線撐得很低,仿佛隨時都能有個穿睡衣的女人把洗腳水倒在路邊。房間格局是兩居室,找了立邦刷了層油。

蘇昕接到周津塬的回復,她正被蘇秦拉出來。姐弟正在街邊的小店裏買衣服。

蘇秦說:“姐,你不是在做藥代嗎?買套西服唄,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你看看你這大衣,雖然便宜,但也要整齊點。你看都是毛球,你也不修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