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第2/4頁)

待外頭的光亮透進來時,他們才看清了屋子裏全是刑具,刑具上,還帶著黑透了的血跡。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已經餓得沒力氣了,木門被打開。

來人穿著一身銀白色鎧甲,猩紅大氅在空中獵獵作響。

他五官如畫,雲家人哪看過這般俊美又高貴的人。

似乎哪兒哪兒都與自己這些人不一樣。

“饑餓的滋味怎麽樣?”你們餓了她多久,現在自己嘗嘗這感覺。

他們早就嚇怕了:“大爺饒命,饒命,我們是良民啊……”

來人笑了:“我不曉得偷天換柱,又虐待、毆打、殘害他人的畜生,能被稱之為良民?”

“是她,都是她一個人幹的!”

“都是她一個人的主意!”

“我們都是被這婆娘騙了。”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將責任推到那位枯瘦的婦人頭上,這婦人就是雲棲原來的“母親”,也是賣了她的人。

魏司承掃了一圈,轉而看向縮在最後頭的青年,青年嚇得全身打了個機靈,更瘋狂地喊著饒命,連滾帶爬來到魏司承腳下,涕淚橫流地哭訴,表示自己對雲棲有多照顧。

他覺得自己是鬼迷了心竅,雲棲那麽漂亮,即便在鄉下那黃土朝天的地方也像是花骨朵兒一樣美麗,他當時也是以為雲棲再也沒回京城的機會了,不然怎麽敢幹那事情。

魏司承看著青年滿是汗水的臉,起膝,啪!

一腳踩了下去,青年那雙曾試圖對雲棲意圖不軌的手掌,被踩的骨頭迸裂。

淒厲的尖叫聲,響徹周圍。

魏司承像是沒看到他痛苦的樣子,只對其他幾個敢怒不敢言的雲家人說:“若能老老實實將你們對她做過的事全部道來,我有可能給你們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他給了他們活的希望,但也只是希望。雲家人沒的選擇,他們只有相信他,才有一線生機。

他們並不知道,魏司承是一個看似給了選擇,實則會堵死所有出路,讓你無路可選的狼人。

沒多久,德寶將所有逼供出來的東西呈給魏司承,他身為一個深宮太監都沒想到,只是普通農家,能夠這樣對待一個貴女,往死裏糟蹋人家。

無數次的饑餓、日日勞作、鞭打囚禁侮辱……觸目驚心。

也許正因為雲棲是他們夠不到的貴人,心底的陰暗與不甘都沖著雲棲去了。

若不是年前鬧了饑荒,甚至要將她嫁給村裏惡徒,那惡徒好幾次強迫雲棲未遂。

筆筆樁樁,無不如一簇大火燃燒著魏司承的心。

人心之惡,簡直令人瞠目。

足足好幾頁,魏司承甚至不忍翻下去。

她是不是從小就度日如年,是不是天天恨不得死去,她是怎麽一個人撐到京城的,她能活下來是上天的眷顧是嗎。

“他們對她做了什麽,雙倍還給他們,讓他們也嘗嘗何為疼、痛!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給本王受了,再了結掉。”魏司承眼神充血,聲音嘶啞,緊緊握著那只繡著青雀的荷包,裏面裝著她院子裏的桃花瓣,以此來平息他的嗜血之氣。

魏司承聽著身後的求饒聲,上了馬趕往臨時營地,他不能離開大軍太久。

他沒有回頭,只看著這一片層巒疊嶂的山脈。

輕聲道:“我放過你們,誰放過她?”

雲棲甚少出門,即便是世家千金都會去的詩會,也推脫身體不適留在李家。

京城詩會通常由杜家六小姐舉辦,杜家常常會發請帖去各家,比如李崇音、李嘉晴都會收到,以前還有李映月。只是李崇音去的次數較少,雲棲身為李家的嫡幼女,自然也在邀請之列,只是她一次都沒去過,這般不給杜漪寧顏面,自然一些“目不識丁,不通文墨”的流言從詩會上傳來下來。

自從餞別宴上大放光彩,杜漪寧的名聲更上一層樓。

雲棲這樣的推拒,就有些不識擡舉了。

李嘉晴可比雲棲急多了,她年紀已經大了,對汝襄侯的嫡次子很是在意,上次曲水流觴時鬧了笑話,還想補救。只是聽說最近那位嫡次子對杜家小姐大獻殷勤,對杜漪寧從一開始的歡喜,變得處處挑剔諷刺,也不再參與詩會。她試圖拉雲棲一起對立,奈何雲棲每次只笑盈盈地接待,又安靜地送她走。

李嘉晴氣不過道:“你不防著她,小心以後連你的夫婿也被迷了去。”

雲棲一愣,笑了起來:“……那就不必長姐操心了。”哈,上輩子還真被她料中了。

隨著大房兩庶子前後離開,李老夫人的身體越發不好,就連今年的壽辰也只家中人聚了聚。

李嘉鴻的入宮讓姚氏消停了一陣子,現在與余氏一同輪流照顧李老夫人。

雲棲作為二房嫡女,隔三差五地就會去伺疾。

“雲兒,你還沒喊過祖母吧…”

“祖母…”雲棲應了一聲,再不喊傳言出去可就是她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