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得習慣(第2/3頁)

那位老教授在摔了搪瓷缸子之後,回去連家裏的搪瓷臉盆都給摔扁了。

更可怕的是,這些‘離隊出走’的情況竟然隱隱形成了一種新風向,土建系中那些從事水利工程、地質工程研究的研究員人心浮動,能同謝迎春說上話的研究員已經打算換個有錢有項目的山頭待了,同謝迎春說不上話的研究員則是想方設法的拉關系,看能不能同謝迎春搭上一條線。

眼見著大勢已去,有些老教授比較看得清形式,沒像那位給研究團隊下禁足令的老教授學習,而是客客氣氣地鼓勵他手下的門人、學生去跟著謝迎春多學習,還說了一通好話,諸如‘都是國防科大土建系的,哪有什麽嫌隙?是我們當時沒想明白,做的事情不地道。小謝胸懷寬廣,肯定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記仇,你們去加入就是了,要不要我給你們寫個推薦信?”

推薦信自然是不用寫的,這些人都知道謝迎春被這些老教授們聯手壓了一把,他們擔心謝迎春原本有帶他們做項目的打算,但是在看到推薦信後,立馬就把他們給拉入到黑名單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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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迎春並沒有像那些人想象中那樣得理不饒人,她的研究團隊正缺幹活兒的人來,單憑她和那十幾個原先的老團隊也撐不起這麽大的項目,如今有人主動加入,而且各個研究方向、各個研究領域的人才都有,都是經過國防科大篩選的優良人才,人才隊伍急需建設的謝迎春怎麽會把這些人拒之門外?

那些主動釋放和解信號的老教授也是算準了這一點,想利用這件事來修復與謝迎春的關系。

謝迎春本來也沒想過同土建系的老教授們全部鬧翻,當時生氣完全是因為這些老教授聯手施壓欺人太甚,這會兒有人給她鋪路,她自然順坡就下了。

至於這些新吸納進研究隊伍的人才能不能完成研究任務,謝迎春心裏是不擔心的。

這些人都是國防科大從層層人才中篩選出來的,天賦、悟性自然沒問題,而且也熟悉相關的研究領域,野外經驗都不錯,縱然是同她在某些理念上有些許出入,那也沒關系,接下來長達一年的野外時間足以讓這些人與她的研究隊伍保持步調一致了。

因為在‘七五’規劃中,全國各地的主要水系都在研究範圍內,需要跑的野外太多了,原先謝迎春的計劃是從開年就跑,一直跑到年尾,將全國各地的主要水系都跑一遍,收集到足夠的基礎數據。

可這會兒有這麽多人加入,謝迎春覺得跑野外的時間可以往前推移一些,後半年秋高氣爽,如果擔心南方水系出現洪澇災害,完全可以吹著秋風去跑北方的水系。

等進了冬天,各大水系都陸陸續續進入枯水期,北方天寒地凍,可不就到了跑南方水系的時候?那個時候,就算南方也跟著冷了下來,那也絕對冷不到什麽地方去。

大概是承接的七五項目比較多的緣故,謝迎春做起事情來總有些緊迫感,哪怕七五項目是從八六年才開始,如今還未到八五年的年底,謝迎春安排的做事節奏都像是在趕截止日期……

真到了跑野外的時候,謝迎春哪能是讓別人都出去遭罪,自個兒窩在國防科大做輕松省力的活兒?她需要親自跑野外,並且她在野外待的時間必須得比研究團隊中任何一個人待的時間還長,這樣才具有說服力。

於是乎,於繁和於亨發現自家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親媽突然就變得連‘首’都見不到了。

於繁和於亨心裏是有些怕謝迎春的,因為謝迎春給姐弟倆立的規矩多,謝迎春剛走那兩天,姐弟倆放肆地撒了歡兒,結果等到第三天,姐弟倆就高興不起來了。

於澤最近沒有出差,一直都在經濟系裏分析數據資料,有時間回家帶娃,他見姐弟倆都悶悶不樂的,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就問,“你們倆這是怎麽了?遇到啥事兒了?咋看著各個都一臉郁悶?同爸說說,爸看看能不能幫你們解決。”

於繁扁著小.嘴,眼眶裏滿滿都是淚,她問於澤,“爸,我媽到底幹啥去了?她咋好幾天都不見了?是不是你把我媽惹生氣了,我媽丟下咱們自個兒跑了?”

於澤生怕自家這哭鬧小能手開始作,畢竟她沒有謝迎春那一瞪眼就止哭的本事,趕緊給解釋,“爸哪敢惹你.媽啊,你.媽是出去搞研究了,過年的時候才能回來。家裏有爺爺奶奶、太奶奶,還有爸守著你們,你們怕啥?你們得習慣你.媽出差不在家的日子,因為你.媽是大科學家,需要為國.家奉獻、為人民服務的,她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去做,之後可能會長期不在家。”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於繁眼泡裏的淚就如同泄洪一樣嘩啦啦地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