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見康熙一張俊臉跟調色盤似得,各種顏色變換, 姜照皊又覷了他一眼, 深覺帝王心海底針,方才還笑眯眯的高興, 轉臉功夫又不高興了。

她笑著哄:“權因臣妾愛您深重,您才願意慣著不是。”

“邏輯不通。”康熙笑罵,到底沒有接著黑臉,也怕嚇到她。

見他神色又緩和了, 姜照皊便覺得,這男人啊,就不能精細了對待, 瞧著一出出的,比她還精彩。

她之前還在想玻璃方子的事,就聽康熙問:“你那玻璃怎麽樣了?可有個什麽章程。”

若說章程,自然是有的。

“成功的章程沒有,這失敗的法子千奇百怪,固然沒有得到玻璃, 但是剩下的原材料已經不多了,想必快了。”

姜照皊隨口道。

這既是寬慰他的話,也是真話, 畢竟誰知道他們試材料剛好把正確答案放在最後呢。

康熙失笑搖頭, 原本也沒想著她真能弄出點什麽,如今得了失敗的法子也好,以她那歪打正著的性子, 說不得還真成了。

她那一批秀女,她不是頂拔尖的,但是她性子狂,人也膽大,立在秀女堆裏,只顯了她出來,後來寵了幾日,她便愈發張狂的不成樣子,行事沒個章法。

後來被人陷害了,正好他也厭棄了,便順水推舟直接丟到冷宮裏頭去。

這樣的人生,基本也就走到頭了,年余功夫足夠在後宮被吞吃殆盡。

誰又能想到,他機緣巧合去了東苑,對方剛好去東苑薅野菜吃,那月光下肌骨瑩潤的模樣,恰恰入了眼。

這又帶出來現在的姜妃出來,她在冷宮一年著實長進了,極懂分寸。

他有時候就遺憾她成長至斯,失了優柔天真,可她若不是現在的她,說不得幾日下來,他又厭了,左右都教人矛盾的緊。

康熙在這裏感懷,姜照皊渾然不知,他現在捏腿的功夫極好,捏的她昏昏欲睡。

索性真的往床上一倒,將兩條腿都搭在他身上,合著眼想睡。

康熙手下一頓,這是把他當奴才了,瞧著姿勢多熟練,叫人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是拿他當奴才使了。

冷笑一聲,手下卻放緩力道,仔細的給她揉捏著,一邊閑

閑的發著呆,想著秋收種麥的事,現下麥種有,卻沒有人種,等此次三藩事了,百姓要好生的休養生息了,要不然總有一天會斷糧的。

在心中盤算一會兒,他也有些扛不住睡意,脫掉衣衫挨著姜妃睡下。

她熟練的擺出往他懷裏滾的姿勢,卻由於記掛著肚腹,磨蹭著緩緩用力,不由得笑了,幫著她翻身過來抱住他,瞧見她唇角露出甜笑來,他也微笑著閉上雙眸。

打從認識她,在一道睡的久了,便愛上了懷抱相擁,肌膚相貼的沉淪滋味。

倒是摟了一會兒,姜照皊嫌熱,不高興的掙紮開來,又四仰八叉的睡下,她現下睡的不舒服,腰側總得用引枕撐著,要不然腰部用不上力,就格外酸痛。

睡了一夜比不睡還累,醒來之後,她就有些唏噓。

聽說以後還會尿頻,她現在尚未有這樣的毛病就這般辛苦,著實讓人不知說些什麽好,她閑閑的想著,便喚人進來伺候著洗漱。

來的人是白蘇,她笑著道:“白蒲姐姐小日子來了,也不知道怎麽的,上吐下瀉的,不敢過了病氣給您,便先叫奴婢來支應著。”

“可請了醫女?”姜照皊問。

“請了,當即就不敢耽擱,請了醫女來,開了兩劑藥,已經熬上了。”白蘇一五一十的回。

姜照皊聽罷指了個小宮女好生照料她,又叮囑若是缺什麽,盡管來她這麽要。

就這白蘇便感懷不已,只贊嘆遇上好主子,這般仁善可親,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因著剛認識的時候,白蘇行事略有差錯,一度想把她退回去,故而姜照皊一直愛用白蒲,畢竟她沉穩惜言,辦事和她心意。

如今用了幾日白蘇,又覺出她的好來。

說話幹脆利落,辦事也爽利,也會拿捏著說些小話逗她開心,都是挺好的。

又等了幾日,還不見白蒲病好,姜照皊就忍不住問:“她是個什麽章程?醫女怎麽說?”

往她這裏報,又說一切都好,白蒲病情沒有什麽惡化。

可這都七八天了,白蒲的人影還沒見著,她就不免多問幾句。

白蘇凝神一想,是這麽個道理,因著她要在主子跟前伺候,故而也不曾去看望過,也是聽小宮女回稟的。

“奴婢這

就去瞧瞧,到底是個什麽章程。”

她說完就回了宮女住的地方,白蒲是姜妃跟前的大宮女,如今病著,便單批了屋子給她住,白蘇剛走到跟前,就見小宮女正在熬藥,隔了老遠,就能聞到那酸苦味。

見了她來,小宮女趕緊行禮問安,互道了吉祥後,這才詢問仔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