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4/6頁)

總不能抱著花瓶到處走,告訴別人,瞧瞧,這是皇上賞的,她做不出那麽沒臉的事。

說實話,剛剛接到有賞的消息,她非常高興。

畢竟姜妃一直有賞,她瞧著眼熱的緊,今兒那一套小玉花,瞧著不打眼,其實都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通透潤澤,一看就是好料子。

你縱然什麽話都不說,誰都知道是皇上賞的,必須得敬著幾分。

畢竟姜妃從冷宮出來的時候,身上可只有舊衣和銀簪子,旁的什麽家底都沒有了。

姜妃身上的每一件,都是出自皇上的賞賜,事事妥帖,件件有用。

怎的輪到她,便成了花瓶擺件,叫人收拾都沒有地方收拾。

若是收到庫房裏,她拿什麽炫耀,若是不收,磕著碰著禦賜的物件,以她的寵愛,不足以讓萬歲爺消滅怒火。

想想姜妃處理禦賜之物的隨意,她想想就有些心酸。

這都算什麽事,明明是恩典,她卻無從下手,甚至不知道這恩典從何而來。

單單挑了她來賞,有一種將她扔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的感覺,誠惶誠恐,她害怕。

延禧宮的想法,姜照皊不得而知,她擼了一會兒貓,又回去看書了,可坐了一會兒就覺得腰酸,渾身哪哪都不得

勁,不由得發脾氣:“怎的這般難受,叫太醫來瞧瞧。”

實在太難受了,她也算是能忍,可這懷孕期間,時時刻刻都比小日子還難受,若要她來形容,那就是小日子的時候,還發著燒。

這樣綜合感受,簡直叫人不痛快。

她不高興了,也不折騰下人,也不生悶氣,就自己一個人焦躁。

白蒲看的膽戰心驚,小主兒一直都好伺候極了,說她性子好,她對惹著她的人又兇的厲害,睚眥必報的。

若說她性子不好,從未打罵過任何一個奴才。

可現下這樣暴躁著難受,她瞧著都難受起來,趕緊讓田田去請禦醫。

旁人不知根底,只知道前頭延禧宮得了賞,後頭翊坤宮就請了太醫。

一時間都幸災樂禍起來,說來也是,以姜妃那性子,能忍下來才怪呢,她們就等著看好戲了。

誰知道皇上也跟著太醫一道來了翊坤宮。

眾人笑不出來了。

縱然這樣,姜照皊也笑不出來。

她這會兒腰酸的厲害,腿也酸軟無力,整個人都難受的厲害。

整個胸脯也有些疼,沉甸甸的往下墜一樣。

康熙原本以為,她見他賞別人不高興,氣著了在鬧小性兒,原是想著來哄一哄,誰知道一瞧就知道不是,她眼圈紅紅的,委屈極了。

登時心疼上了。

他最愛的就是這姑娘神采飛揚,恨不得踏在他身上作威作福的嘚瑟勁,何時見她蔫噠噠的暗自垂淚。

就是哭也要驚天動地,要一圈人來哄才是。

“怎的了?”他上前一步,將她往懷裏攬了攬,小小聲的詢問。

姜照皊別開臉不願意理他,雖說這懷孕症狀是自身體質,可沒有他,她也不可能自體受孕不是。

只在太醫問診的時候,才一一將症狀說了。

她籲了口氣,沒忍住換了個姿勢坐,動一動就又想哭,含著淚開口:“原是些許難受,如今連大腿根也疼,走上路來,跟要斷了似得。”

太醫有些不敢擅專,就說能不能請禦醫一道來看。

康熙準了。

只是看著太醫的眼神,有些黑沉沉的,恨不得將他拖下去仗責。

太醫趕緊給自己辨別:“著實是微臣才疏學淺,娘娘氣色還成,脈搏強健有力,這著實沒有絲

毫異常,只說的都是些婦人懷孕常有的症候,忍著便是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姜照皊又不高興了。

她鼓著臉頰含著淚,委屈的跟什麽似得:“胸口也悶,一口氣都出不得,恨不得憋死算了,怎麽就強健有力了。”

自己多難受,只有自己知道。

康熙趕緊將她摟到懷裏一頓安撫,揮了揮手讓這太醫下去,真材實料是有的,就是不會說話。

這話說的,叫誰聽了都生氣。

禦醫來的很快,路上還碰到了這太醫,太醫也生氣,姜妃康健的恨不能隔山打牛,偏在皇上跟前裝柔弱,婦人有孕,原本就難受,誰不是忍忍就過了,偏她得寵,最為嬌氣不過。

得了他的口信,禦醫心中明了。

卻還是走了一趟,細細聽了姜妃的描述,又細細觀察過,禦醫說話就要委婉多了。

“奴才行醫幾十載,見過的病症數不勝數,這女子有孕,也是瞧過的,每人有每人的章法,人人都不同,但大體可以分為幾個點,您說的都在裏頭,說到底都是胎兒發育,需要營養了,您母體就難受,他長大了,壓到骨肉臟腑,您還難受。”

“只為著母子二人的安危著想,一般不給藥,要您自個兒辛苦些,仔細著飲食,注意緩著活動筋骨,早睡早起把自己養好了,孩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