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康熙兜手給她盤扣又給系上,認真的反思自己是否是急色的人,答案是否定的,那便是姜貴人的錯了。

他冷著臉訓斥:“可不許這樣了,朕不是這樣的人。”

姜照皊嗯嗯啊啊的應了,混沒當回事,康熙若是不愛色,她起復不了這麽快,他的子嗣也不會達成歷史最高的成就。

“是。”原本就是玩笑,姜照皊攏好衣裳,笑著告退了。

見天的黏糊在一起,不知康熙會不會膩,她是有些膩了。

兩個沒什麽感情的人,湊到一起,也沒什麽話可說,有些話她也不能說。

除了履行職責之外,她也不想多說什麽,說多錯多,以康熙那洞察人心的勁頭,幾句話都能把她底子給掏出來,她何苦來哉。

還不如回去多看兩本書,好生的敷敷臉,爭取一點長久的競爭力。

等回到東偏殿以後,就瞧見白蘇叉著腰,哭的跟淚人似得,臉上還有紅紅的巴掌印。

小小的胸脯極速起伏,顯然是氣急了。

她性子直,愛憎分明,眼裏又容不得沙子,這般受盡委屈咬著牙,看著怪可憐的。

再者白蘇是她的宮女,就是要教訓,也輪不到旁人來。

而郭絡羅氏立在白蘇跟前,一臉厲色,一副恨不得要吃了她的樣子。

“說吧,怎麽回事?”姜照皊一甩帕子,施施然的走了進來。

見她回來,郭絡羅氏眸色微閃,乖巧的行禮問安,立在一旁不說話了。

說句實在話,姜照皊瞧見她,是有些腦殼疼的,這兩個湊到一起,那叫針尖對麥芒,誰也不服誰。

但是郭絡羅氏地位高,白蘇輕易不敢說什麽。

往往陰陽怪氣的嗆回去,那也都是在指桑罵槐的罵她。

相較於郭絡羅氏的若無其事,白蘇就有些虛了,她不確定主子會不會為她張目,畢竟小主兒喜愛看中白蒲,那是東偏殿都知道的事。

兩人見她問起,都要回話,白蘇剛一張口便閉上了,郭絡羅氏這個主子還未說話,輪不到她一個宮人開口。

“不過感嘆一下這花無百日紅,一會兒開一會兒敗的,這狗奴才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也不知道是哪裏

的道理?”郭絡羅氏冷笑。

白蘇氣結,話是這麽說,可她說話間一臉嘲弄的盯著東偏殿,只差明說小主兒是那開敗的芍藥了,讓人如何甘心。

“那你就打她?”姜照皊笑了笑,舒舒服服的坐在太師椅上,這才曼聲問。

郭絡羅氏敢打,自然有由頭圓回來。

“臉色不好也就罷了,偏偏她還來撞嬪妾,這不教訓教訓,明兒她笨手笨腳的傷到姐姐,又該如何是好?”郭絡羅氏冷笑。

她就是拿白蘇出氣,打不了這主子,打打她跟前的狗,那也是極好的。

再說惹的姜貴人發怒,最好發作她難堪,她也有理由去萬歲爺跟前哭訴一番。

月余無寵,她心裏開始著急起來。

姜照皊挑了挑眼皮,突然笑了,她的奴才,她自個兒舍不得動一根手指頭,就是罵也沒罵一句,如今被人打到臉上來,這是說她這個做主子的不行,連奴才都護不住。

“來人,金釧以下犯上,言語不敬,不知規勸,掌嘴十!”

當初江庶妃犯到她手裏,也不過打了手心,沒打臉。

宮裏頭行走,那都要臉,你打的紅紅的出去,誰瞧見不笑話。

郭絡羅氏臉色大變,明明對峙的人是她,偏收拾的是她身邊的大宮女,這叫人說什麽好。

姜氏如今也太會算計,竟這般圍魏救趙,讓人就算想說什麽,也無從說起。

誰都知道金釧是替她擋災,可這鬧不到皇上跟前去。

“還請姜貴人寬恕,女子臉頰嬌嫩,經不得打,若是破了相,便毀一生了。”郭絡羅氏雙眸含淚,哭的殷殷切切,跟小白花似得。

姜照皊原就有張揚跋扈的名聲在,如今也不打算收斂,都主動打到她頭上,還指著她慈悲不成。

“白蘇,你去打,仔細傷了手。”沖著金釧的方向擡了擡下頜,她說的漫不經心,甚至還有閑心喝茶。

白蘇方才剛被打過,現下一肚子的氣,原本也是嬌嬌氣氣只有三分力,這會兒氣沉丹田,硬生生使出來十分。

今兒太陽好,風吹在身上微微的燥,郭絡羅氏卻覺得渾身冰涼,再沒有更絕望的了。

絕望的不是姜貴人壓著她打,而是她突然發現,自己的明艷在姜貴人跟前不算什麽。

那微微

上挑的眼角,眸光流轉間的淩厲氣息,就連方才漫不經心地擡著下頜,明明一點都不優雅,卻被她做的韻味十足。

好似她天生就該這般張揚,明艷艷火辣辣,任是誰碰見了,也只能仰視她的光輝。

以前的姜照皊,也給人這麽強的侵略感嗎?郭絡羅氏拼命回想,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