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踏破金籠

醫生建議割以永治

俗話說的好, 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鐘小姐身嬌體軟,被舒鳧一拳頭錘平五官,鼻歪眼斜,“芳澤”都被打成沼澤;宋雅言輪廓分明, 鼻梁高挺, 獲得的待遇更隆重些, 喜提重劍拍臉和拍胸各一次。

只可惜他的鼻梁骨, 用各種法術整過好幾次——那可是個細活兒, 承受不住如此重壓, 當場粉碎性骨折, 鼻血和不明液體一起飛流直下三千尺, 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因為場面實在有點惡心, 以下不做詳細描述。

總而言之,當重劍與宋雅言彼此分離的時候,他英俊儒雅的外表已經變成了一部驚悚片。

樹頂上的空間並不寬裕, 宋雅言被一劍拍飛之後,人便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遠遠飛出, 眼看就要墜落。

“雅言哥!”

千鈞一發之際,鐘盈翠禦劍而起, 在高空中堪堪接住情郎, 卻沒能抵擋住這一劍的余波。

兩人抱在一起旋轉、翻滾、閉著眼, 成為了一對名副其實的“rolling couple”。

啪啪啪啪啪。

江雪聲面無表情地鼓掌:“接得好啊。”

不過,他的眼神卻像在說“你已經死了”。

“咦, 這不是宋公子嗎?”

豁然洞開的木門後方, 舒鳧雙手各提一把重劍, 在地板上呲啦啦一路拖著,大搖大擺地緩步而出, 架勢活像殺人狂拖著電鋸。

“你看看你,站在門口也不打聲招呼,我還以為是搶怪的。出手有點重,見諒啊。”

舒鳧唇角微彎,“舒大強”冷峻的眉目宛如冰河初解,綻放出一個春風般溫暖和煦、迷倒萬千少女的微笑:

“宋公子,你堂堂一門少主,應該懂得‘願賭服輸’的道理,不會與我搶靈寵吧?”

江雪聲繼續鼓掌:“不愧是我的夫君,當真英俊瀟灑,神功蓋世!”

“閉嘴。”

謝芳年從舒鳧肩頭探出腦袋,壓低嗓音威脅道,“再這樣矯揉造作,小心我吐你們臉上。”

“……”

江雪聲難得識趣地閉了嘴,因為這個傷敵一千、自損八萬的威脅實在太恐怖了。

宋雅言、鐘盈翠兩人被舒鳧一劍掀飛,淩空翻滾轉體七周半,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聞言各自驚怒:

“難道說,樹屋中的靈獸……已經被你收服了?”

這是宋雅言。

“你還有臉說!你這個強盜,快把我的靈寵還給我!”

這是鐘盈翠。

“咦?這棵樹上不是不能禦劍嗎?少門主,鐘小姐,你們兩位是怎麽回事?”

這是落後他們一步抵達樹頂,一語道破關鍵的秦歡。

宋雅言&鐘盈翠:“……”

秦歡倒也不甚在意,接著道:“除此之外,我另有一事,想請少門主給個說法。”

“我一路行來,秘境中的靈寵確實多不勝數,足見鳳儀門家大業大,氣派不凡。我們白鹿山數百年基業,竟也難以望其項背,實在令人汗顏。”

不知為何,秦歡一向開朗帶笑的黑眼睛裏,此刻卻沒有絲毫笑意,少年意氣中平添了一段格格不入的肅然。

“但是,這些靈寵的身體狀況,似乎有些奇怪。在我看來,很像是染病或中毒,不知少門主是否……”

“絕無可能。”

宋雅言自問下手隱蔽,想不到會在此地遇上行家,心中猛地打了個激靈。但他反應極快,立即岔開話題:“秘境中環境特殊,或許是道友誤會。比起這個,舒道友,你當真收服了樹屋中的靈獸?”

他清楚得很——那只肥鳥雖然呆頭呆腦,腦袋卻像糞坑裏的石頭,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一心一意效忠鳳族,不肯與任何人簽訂契約。

若不是手上握有“人質”,就連宋雅言自己,也沒有信心將他馴服。

舒大強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路人甲,又是個一身蠻力的粗蠢劍修,哪兒來這份本事?

然而,舒鳧仿佛洞悉他的腹誹,手掌輕輕一翻,變戲法似的托了個雪白絨球在手裏:

“你瞧,這是什麽?”

足有兩人高的肥啾,如今已變成個巴掌大的小白團子,安安穩穩躺在舒鳧掌心,呼吸平靜勻長,好像找到了久違的安寧。

“……”

宋雅言面色一沉,強自鎮定道,“道友真是好本事。”

與此同時,他暗暗將手探入袖中,碾碎一粒與鐘盈翠相同的丸藥,企圖催動肥啾身上的蠱毒。

——當然,並沒有什麽吊用。

事已至此,宋雅言再沒眼光也看得出,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舒大強絕非等閑之輩。

自己若想踩著他上位,務必時刻小心足下,步步為營。稍有不慎,就會踩到自己的蛋。

宋雅言功夫稀松,論虛偽做戲卻是一流。他見勢不妙,當即便換了一副面孔:

“舒道友技高一籌,在下自愧不如。盈翠嬌縱任性,若是她哪裏得罪了你,還請道友高擡貴手,不要與她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