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下直鉤

你要用那個嗎,真是太那個了

玉面狐蕭寒衣, 覺得自己今兒個真是日了狗了。

他的第三百零幾任女友——具體是幾記不清了——凝露魔君,說是得了筆生意,近日在魏城有一樁大事要辦,須得親自走上一遭。

蕭寒衣聞言, 本著自己溫存體貼的翩翩佳公子人設, 舍命陪美人, 冒著被三百余名前女友識破的風險, 給自己英俊瀟灑的臉蛋做了個微整形, 美滋滋地陪著她一起赴會。

只可惜凝露所圖者大, 一入城便說“要辦正事”, 只和他一起逛了趟花童廟, 在情花中留下幾句艷詞, 就像朝露蒸發一樣沒了蹤跡。

蕭寒衣身邊少不得姑娘,更少不得熱情如火的夜生活。這兩日他獨守空廂,孤枕難眠, 終於故態復萌,決定重新幹起老本行, 趁著凝露顧不上他的當口,上街勾幾個漂亮姑娘回來爽一爽, 培養一段“醉時相交歡, 醒後各分散”的露水情緣。

而他第一個盯上的, 就是一位年紀不超過二十歲,容顏如同玉琢雕像一般清靈秀美, 目光澄澈, 一看便單純懵懂好忽悠……總而言之, 無論他怎麽想,都應該是手到擒來的小姑娘。

所以說……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蕭公子, 你可別亂動啊。”

“你要是一動,我手一抖,指不定就給你多開一個洞。”

芳齡十八、花容月貌、“單純懵懂”的小姑娘,如今就站在蕭寒衣身旁,一腳踏在他單薄的脊背上,一手持劍,劍鞘正好抵著他險些被生生踩成四瓣的屁股蛋兒,而且一直繞著某個危險的位置打轉。

自然,那柄劍並不是孤光——孤光是拒絕的。

蕭寒衣久經風月,腳上踏過的船太多,偶爾也會翻上一兩次,遇上個把過激女妖,捧著他那大寶貝笑吟吟地低語:“這東西啊,真是叫我又愛又恨,真想一口把它給咬下來……”

蕭寒衣每次都安之若素,甚至還能與對方談笑風生,討論一下那玩意兒是水煮還是油炸。

因為他非常確信,對方不會下手。

對於自己的技術……不,魅力,蕭寒衣流連花叢數百年,一向很有自信。

所以,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像個大王八精一樣被人踩在地上,一會兒被狗啃,一會兒被犀牛踐踏,一會兒被姑娘拿著根又長又硬的東西指指戳戳,臀部一陣接一陣地發涼。稍有不慎,就會落得個“菊花殘,滿地傷”的下場。

而他一向溫潤清雅的笑容,如今也開始泛黃:“這,這位仙子……其中是否有什麽誤會……”

“蕭寒衣,蕭公子。”

舒鳧心平氣和地重復一遍,“我沒認錯人吧?”

蕭寒衣不敢隱瞞,只好老老實實地承認道:“不錯,正是在下。仙子,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

他嘴上這麽問,潛台詞其實是:你沒被我始亂終棄過吧?

前一百任女友的外貌,其實他已經記不太清了。

但舒鳧容貌頗為不俗,若是見過——或者說泡過,他應該不至於毫無印象。

不是前女友,難道是前女友的妹妹,或者閨蜜……莫非,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兒?!!

蕭寒衣兩眼亂轉,滿腦子胡思亂想,瞬間腦補出十七八個帶球跑的狗血故事。

“我和你是第一次見面,他卻不是。”

舒鳧不與他兜圈子,伸手將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巫妖王從衣袖裏掏出來,筆直遞到他面前,“巫山雲蛟,蕭公子可還記得?”

“……”

蕭寒衣的假笑僵硬在臉上。

他當然記得。

鄔堯第二任道侶有傾國之姿,以蕭寒衣的眼光來看,也是個無可挑剔的絕代佳人。勾引得手之後,他很是自鳴得意了好一陣子。

再加上鄔堯愛重前妻,即使情場失意也只是咬著牙、含著淚祝她幸福,為免惹她傷心,甚至投鼠忌器,沒有對蕭寒衣下死手,更是助長了這位第三者的囂張氣焰。

但狗改不了吃屎,花心狐狸改不了騷。

與鄔堯的前妻蜜裏調油、雙宿雙飛一陣之後,蕭寒衣很快便覺得膩味,再一次悄悄邁開了獵艷的第三條腿。

舒鳧:我從未聽過如此辣耳朵之事.jpg

“開心點,狐狸。”

鄔堯盤繞在舒鳧手心,目光森冷,緩緩吐出一段鮮紅的蛇信,“如今本座只是一點神識,沒法把你碾成齏粉。”

蕭寒衣剛松一口氣,便只聽見他陰惻惻地開口道:“不過,本座也很開心。因為本座知道,這小姑娘的手段,一定會比你想象的更加殘忍。”

蕭寒衣:“……”

舒鳧:“巫妖王,您可別嚇唬他。一不小心嚇傻了,回頭我們問什麽?”

蕭寒衣艱難地強笑了一下,卻笑得不太成功,變成了一副鼻歪眼斜的苦相,半死不活地掛在臉上:“仙子,仙子想問什麽?只要是在下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