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劍在手(第2/3頁)

“什麽人啊,故意的吧!!”

話音未落。

只聽得頭頂風聲疾響,轟隆一聲,一道響雷當頭劈落。

這一擊來得突然,但舒鳧又不是沒被反派劈過,當即一個後跳避開,一揚手長劍出鞘,反手便是一道劍光朝向雷電來處揮去:

“擋道還咬人,哪兒來的狗這麽野?看把你爹嚇得!”

“好個野丫頭,敢對大公子出言不…………呃?!”

放雷那人原本還想拋兩句狠話,不料舒鳧的手比他的舌頭更快,劍氣去勢比他嗓音更急,幾乎一劍就將他的大好頭顱削下來。

“你,你是……!!”

那人驚駭之下連退三步,堪堪在花童廟門口站定。但他隨即發現,自己這位置擋了“大公子”的道,立時一股顫栗從腳底直沖上腦門,面色白中泛青,忙不叠地退向一邊,腰脊彎折得像只蝦米。

“大、大公子,您請。這丫頭劍術邪門,您當心著些。”

“退下吧,姚簡。你比你爹和你妹妹識擡舉,還算可用。”

擋住舒鳧去路的男子冷聲道,背負雙手,穩穩踏上一步,依然嚴絲合縫地擋在她與廟門之間。

“……”

舒鳧握劍在手,昂首與他對視。

這一次,她終於看清了眼前這人的相貌。

此人倒也生得一副好皮相,棱角分明,氣質冷冽,有幾分像是小說中“刀劈斧鑿般的面容”,只是顴骨和下顎的棱角分明過頭,遠看有點像一個多邊形。

再加上眼角下垂,兩片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鼻尖掛著個半大不小的鷹鉤,給他這張俊臉平添了幾分陰鷙。

更引人注目的,則是他的著裝。

他身穿一襲淺黃色長衫,外頭罩著一件黑袍,黑袍上繡滿金絲銀線,紋樣是一條張牙舞爪、背生雙翼的白龍,以及一只振翅而飛的金鳳凰。

——或者說,應該稱之為“鹓鶵”。

鹓鶵在上,白龍在下,鹓鶵一雙鳥爪緊緊掐住龍身,端的是一幅古怪圖畫。

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袍角處還繡有許多飛鳥,種類不一而足,個個仰首向天,依稀是一番百鳥朝鳳的景象。

“……”

那人一雙冷眼死死盯著舒鳧,須臾,勾唇一笑,帶著些居高臨下的輕慢開口道:

“你就是姜若水?童瑤的女兒,江曇最小的徒弟?”

舒鳧不難讀懂他的眼神。

就像在看螻蟻,看屍骸,看路邊一條苟延殘喘的狗。

僅憑一個眼神就能讓舒鳧起殺心的男人,這世上未必只有一個。但只靠這一眼,她就足以斷定他的身份。

“……”

她沒有立刻答話,只是和那男子一樣將雙手背到身後,讓一青一白兩條蛇悄無聲息地遊出。

江雪聲離開之前,盯著那件華貴的黑袍細細打量片刻,在舒鳧腦中言簡意賅地吐出了一個“呸”。

【就這?他也配。】

舒鳧深以為然:【他配個幾把。】

接著她復又擡頭,重新直面對方倨傲的目光,同樣報以一個“看屍體的眼神”:

“你就是淩鳳卿,淩大狗子?”

“不錯,正是。”

那陰鷙男子坦然應道,隨即察覺哪裏不對勁,“等一等,你剛才叫我什麽?”

舒鳧也不理會,轉向他身後點頭哈腰的姚簡掃了一眼,撇嘴道:“那是你養的狗吧?我本想叫你一聲‘狗主人’,可轉念一想,遛狗不拴繩,等於狗遛狗,況且你本來就是狗。所以我就不跟你客氣,直接喊一聲你的本名‘大狗子’了。”

“你——”

淩鳳卿臉色一變,幾乎立時就要發作,但很快便以一個冷笑蓋住怒色,“果然伶牙俐齒,不愧是江曇調.教出來的。不過,姜姑娘特意跑一趟姚城,應該不是為了來逞口舌之快吧。”

當然不是,是為了揚你的骨灰給我媽——給童瑤拌飯,我知道她恨不得啖你肉、寢你皮,生喝你這鍋爛腦花。

舒鳧在心裏說道。

“我有要事在身,須往花童廟中一觀。”

她無所顧忌地踏上一步,擺出個“請”的手勢,“還是說,你在其中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不能讓我進去?”

“我?我什麽也沒做,不過是入鄉隨俗,奉上些供品而已。”

淩鳳卿神態自若,步履輕移,依舊好死不死地擋在她面前,“不過,姜姑娘這般殺氣騰騰,我可不敢讓你入內。我是姚城主的客人,萬一讓你做出點什麽,豈不是難以向他交代?”

他身後的姚簡連忙點頭:“大公子說的是,我替我爹謝過大公子厚愛。”

——我交你爹個大西瓜!

救人要緊,舒鳧無心與他糾纏,眼皮一掀,手中長劍如蛟龍出海:“我這人怕麻煩,咬人的狗,只能先騸了了事。”

“喲,還挺兇。”

淩鳳卿是個法修,五行法術上皆有造詣,手中折扇一轉,平地招出一面土墻擋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