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3頁)

他忍不住擡手捏了捏眉心,同玖思說了一句:“你留下。”

這句話後,他轉身朝外走去,玖思愣愣地待在原處,還是莊延提醒了一句:“侯爺讓你在這裏別出去。”

她有些發愣地問了一句:“為什麽?”

莊延看她一臉茫然,挑了下眉梢,隨意說:“自然是因為這府中馬上就要亂了。”

侯爺將那人看得那般緊,就連他們這些近身伺候的人都覺得驚訝,怎麽可能會讓那人與旁男子共處一室待那麽久?

更何況,聖旨已到,本欲明日再處理羅府,他猜想著,侯爺原先是想今日同那人說,而如今,不過是提前了一夜罷了。

等玖思離開後,容悅吩咐了下人打盆清水來,她拿過搭在水盆邊的帕子,擰幹,仔細地擦著羅玉畟身上的傷口。

下人有些遲疑:“少夫人,奴才來吧?”

容悅頭也未擡:“不用,你們退下吧。”

柳茜將消息傳給了羅閆安,羅閆安親自過來,站在窗戶外,視線落在羅玉畟身上,他看了許久,眼底神色變了幾番,最終沉澱下來,無聲地轉身離開。

清水換了三盆,才將羅玉畟身上的傷口擦幹凈,屋裏寂靜一片,並無旁人。

羅玉畟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感覺到帕子擦過傷口,帶來細微的疼痛,不過他能感覺到那人已經盡量溫柔。

許是屋裏過於安靜,連日暴躁的羅玉畟竟覺得有些平靜。

他艱難地偏過頭,就看見佳人垂眸,溫柔洗著帕子的模樣,燭光下,似照著佳人格外讓人動人。

他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是容悅察覺到不對勁,擡頭看他,才發現他已經醒了。

容悅一怔,隨後輕輕抿唇,露出一絲淺笑:“夫君醒了?”

好似他並未得病,只是安靜地睡了一覺般。

似被感染,羅玉畟也只是輕應了聲。

容悅垂下眸子,輕聲說:“夫君可有聽見今日娘說的話?”

羅玉畟一頓,白日裏周氏尖銳的話在耳邊響起,他臉色變了變,才艱難說:“此事不怪夫人,夫人莫要自責。”

容悅倏然擡眸看他,神色清淡,沒有一絲往日的柔情小意:

“夫君當真覺得不怪妾身?”

她神色變化得太過明顯,羅玉畟心底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雙手握拳,就見眼前的女子慢慢地說:

“夫君就沒有懷疑過此事同妾身有關嗎?”

“還是夫君覺得,妾身就是這般卑賤,任由你同表少爺如何,也絲毫沒有怨言?”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神色十分平靜,仿佛在說旁人的事一般。

可聽清她話中意思的羅玉畟,臉色突變,雙目通紅,胸口驟疼,有些喘不過來氣:“你什麽意思?”

“我染病,是你做的?”

容悅並未回話,只是平靜地看著他,羅玉畟仿佛受了極大的刺激,撐著身子要坐起來,卻又無力倒下,只是動作間打翻了水盆,發出“咚”的一聲。

他咬牙切齒,恨毒了眼前的人,恨不得將容悅千刀萬剮,絲毫沒有了剛剛的柔情:

“賤人!我要你的命!”

他想去拿自己的鞭子,想要給容悅好看,就在此時,外面突然亂了起來。

容悅陡然轉頭去看窗外,燈火通明,似有人慌亂聲傳來,她微怔,輕聲呢喃:“在這時嗎……”

羅玉畟被怒意沖昏了頭,完全沒有聽見她的話,也沒有察覺到外面的不對勁。

他終於拿到自己的鞭子,眼底狠毒神色一閃,朝容悅甩去,可容悅早就站了起來,他虛弱無力,容悅不過輕輕側身,鞭子就無力地落在了她身側。

而羅玉畟也沒有力氣再揮第二鞭。

他癱在床上,喘著粗氣,口不擇言地怒罵:

“……賤人……毒婦!竟敢害我……”

卻不想容悅聽見他罵的話,竟輕聲笑了出來,她雙手捂著臉,遮住了眼眸,笑聲漸大,到最後帶了幾分悲腔:

一時之間蓋過了羅玉畟的聲音,讓他通紅著眼目看向她。

容悅的笑聲停了下來,她伸手抹去眼角一點濕意,依舊輕笑著:

“夫君說得沒錯,妾身是毒婦,這都得感激夫君這一年多以來的教導,如何狠下心腸,笑著將人一步步送進地獄,這些,都是妾身從夫君身上學來的。”

她擡眸看向發愣的羅玉畟,笑得溫柔:

“夫君覺得妾身學的如何?”

羅玉畟徹底僵在原處,他避開她的視線,口中依舊不住地罵著:“毒婦……賤人……”

似乎這樣就能緩解身上的疼痛一樣。

容悅忽然覺得沒趣,那絲想看著他痛苦的心思也散去,她淡了神色,走到窗戶口,推開窗戶,一陣冷風吹進來。

她說:“夫君,你知道外面現在是何情況嗎?”

他罵了半天,卻連一個下人都未進來,此時再看容悅,他不禁心底生了寒意,不想聽她接下來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