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法器

他們在這生活了幾十年, 那一條小路,平時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可是怪就怪在這裏, 他們明明是往巫家的老宅走, 最後卻走回了他們剛來的地方。

他們被困在那裏,整整一天, 裏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人對位置的事物充滿恐懼, 可是又對唾手可得的利益充滿貪婪, 他們想要那一筆豐厚的租金,可是又不想再遇到那天的事。

村長嘆息了一聲,轉身離開。

回到家中,他的老婆從屋裏迎出來,神色帶著興奮, “怎麽樣?她答應了吧?”

村長搖搖頭,看到婆娘一副對他很失望的模樣,氣道:“哪有這麽容易的事?換做是你,你會這麽輕易答應嗎?!”

“這能一樣嗎?這巫楚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孤女,一沒父母二沒親戚, 你好歹是個村長,怎麽這麽沒用, 連個小女孩都拿捏不住。”

“你懂什麽!我不想跟你吵架, 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村長滿臉不耐地擺手,朝屋裏走去。

“你等一下,”他婆娘攔住他,“我剛剛忘了跟你說, 那個要租地的人來了,現在就在屋子裏。”

村長腳步頓住,回頭,皺著眉道:“你怎麽不早說!”

村長一進屋,看見他家多了三個男人,兩老一少,老的看起來有六七十歲了,年輕的看起來不到三十,兩個年紀大的隱隱以中間那個年輕的男人為首,如同左右護法一樣站在年輕男人身後的兩側。

年輕男人大概身體不好,又或者是剛剛大病初愈,雖然是冬天,但他比周圍的人穿得要厚上許多,棉衣皮襖穿在身,裝著熱水的保溫杯拿在手裏,臉色卻還是那麽蒼白。

村長只見過左邊那個蓄著胡子的老頭,上一次也就是他跟村長談的租地的事。

左邊老頭問村長:“事情辦好了吧?我們急著用那塊地。”

“這……”村長想到巫楚強硬的拒不合作的態度,面露為難,“能不能再給我兩天時間?我這裏出了點問題。”

老頭滿臉不悅,“上一次你也是這麽說的,你究竟還要準備多久?!還是說你拿了錢不想幹事?”

這老頭兒雖然看起來幹幹瘦瘦一點也不能打的樣子,但村長卻莫名怵他,他有種這個老頭很危險的直覺,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出聲。

年輕男人把手裏的保溫杯交給右邊的老頭,攏了攏身上的大衣,站起來,道:“好了,馮叔,你別嚇到村長了,村長,你事遇到了什麽難事了嗎?跟我們說說,說不定我們能幫你解決,你也好早點拿到租金不是?”

村長這才發現,男人雖然看起來病怏怏的,但身高比他還搞了一個頭,大概有一米九的樣子,模樣長得不錯,五官親和,氣質不俗。

村長嘆了口氣,“沒什麽,就是後山上那家的人,不同意出租。”

後山只有巫家一戶人家,在場的人都知道村長說的是哪家。

男人眼神轉了轉,“我聽馮叔說,那戶人家好像出遠門了,現在是回來了嗎?”

“學校都放假了,當然回來了,”村長心累地擺手,“那家的小姑娘很邪門,她如果堅決不同意租地,我也拿她沒辦法的。”

馮叔與旁邊的唐叔對視了一眼。

“哦?”男人輕看起來是神感興趣的樣子,“怎麽個邪門法?”

“這個,”村長嘆息了一聲,“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的。”

男人:……

雖然最終村長還是沒忍住說了那天遭遇鬼打墻的事。

年輕男人表現出一副好奇的模樣,謝絕村長的陪同,跟馮叔唐叔一起,往後山走去。

山間的風很大,年輕男人是不是咳幾聲,馮叔一臉心疼:“少主,您不應該跑來這裏受涼的,您剛出院,身體怎麽受得住?”

年輕男人擺手:“馮叔,我沒事,當務之急還是把這塊風水寶地拿下來,我才能好好調理內息。”

“聽村長的話,那家人八成也是玄士,這塊地不知還能不能拿到。”

唐叔不屑地冷哼了聲:“這有什麽要緊的,那家人都死絕了,只剩一個小女孩,就算會兩下子,也就能嚇嚇普通人而已,大不了我們把她引薦近玄門,她怕是會對我們感恩戴德,把房子雙手奉上。”

他們踏上那條被村長描述得異常邪乎的小路上,在小道的兩側發現了陣法的痕跡,馮叔隨手就給破掉了,輕描淡寫道:“少主您看,雕蟲小技而已,這陣法看起來事初學者的手筆,不足為懼,陣法被破,她估計也受到了不小的反噬,都不用出手,我們就贏了。”

年輕男人看了眼馮叔:“馮叔,別搞出人命了,我們必須要低調一點。”

“我辦事有分寸,你放心,”馮叔眯著眼笑道:“現在的年輕人啊,仗著有兩份天賦就尾巴翹到天上去可不行,總得有人教會她這個世界的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