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4.13(第3/4頁)

讓他覺得,帶她來這平庸不過、純是炒作概念的餐廳,也確實的有了意義,不算白花了一筆錢。

總歸,小姑娘高興就好。

梁司月身體不適,胃口不盛,牛排只切了一半不到,且不能喝酒,也無緣品嘗這裏的紅酒。但奶油蘑菇湯很是喜歡,放任自己喝完了一盅。

吃著飯,天色就完全暗下來了,通過落地窗向外俯視,視野裏盡是璀璨的燈火。

餐廳的台子上,有個穿黑色禮服裙的年輕女孩在演奏大提琴。

低沉舒緩的節奏,讓她有些沉迷,安靜地聽了好久,對柳逾白說,她好喜歡這個調子,不知道是什麽。

柳逾白說,可能是巴赫的G大調第一大提琴組曲,但不肯定。

因為這大提琴的琴聲,這一頓飯,又延後了半小時才結束。

吃過飯,兩人再回到車上,梁司月原本以為要回家了,柳逾白卻開著車,沿著江濱的道路一路過去,遠離了市區,向著市郊的山上開去。

那一帶都是山間的民宿,梁司月不知道過去要做什麽,但也沒有問,因為這樣的夜色,讓她失去了思考動力,什麽也不想做,不想說,只想發呆。

車開了近一小時,他們到達了半山腰上,柳逾白對她說,“到了。”

一面找地方,將車停了下來。

梁司月下了車,先是被秋天寒涼的夜風撞了滿懷,來不及呼冷,因為她看見了遠處的江水,立馬向著前方小跑而去——那是一處寬闊的觀景台。

她雙手撐在木頭的欄杆上,身體微微地朝外傾,好像要將這夜色都攬入懷中。

從這裏望去的江水,恰好是一個圓闊的拐彎處,太遠,連江上停泊的船只都看不清楚,但沿江的高樓大廈,以燈火描出了江岸曲折的輪廓線。

這是最俗氣的浪漫,可也叫她最受用。

因為浪漫的不是這景的本身,而是柳逾白這樣一個案牘勞形的人,願意陪著她消磨時間。

轉頭,柳逾白也走過來了,斜倚著欄杆,不看江景,卻在看她。

她覺得自己的激動未免太小孩子,有些不好意思,收回探出去的身體,轉頭看他一眼,緊跟著說:“我有點冷。”

果真,柳逾白敞開了風衣,要來裹她,她毫不意外,也因此偷襲得逞——在他湊近的一瞬間,立即踮腳,仰起頭。

柳逾白頓了一瞬,伸手摟住她的腰,回應她難得主動的吻。

在這觀景台待了半個多小時,梁司月切實地感覺到了冷,甚至打了兩個噴嚏。

柳逾白不肯繼續縱著她的不舍得了,拽著她回車裏去,“回頭感冒了,可別找我哭。”

等再回到市區,已經是深夜了。

柳逾白問她,“累了沒有?”

白天睡夠了,又一直在車裏休息,現在精神還算不錯,就說:“還好。”

如此,柳逾白也就繼續帶她去下一個目的地。

梁司月疑惑這麽晚不回家,還要去哪兒,等到了才知道是電影院。

柳逾白說:“午夜場人少,免得某人總是擔心被拍到。”

梁司月分外領情,這宛如普通情侶約會的一天,甚至還在影院的購物處買了一盒爆米花。她都不記得自己上一回吃爆米花是什麽時候了。

果真,整個場子裏寥寥幾個人,空曠與包場沒有兩樣。

他們坐在第六排正中間的兩個座位,等了數分鐘,燈滅了,電影開場。

可能怕她又哭,柳逾白選的是一部喜劇片。

最近沒什麽可看的電影,這喜劇片的質量也是爾爾,還充斥著不少低俗的屎尿屁梗。

但梁司月看得開心極了,時不時捧場大笑。

柳逾白手臂撐著座椅的扶手,懶散地坐著,放松之余,分心看她。不得不說,他今天的觀影體驗,大部分是由她帶來的。

其體驗大抵和帶孩子出來看《熊出沒》大電影的家長差不多。

電影散場,已是淩晨。

商場所有店鋪早早打烊,單獨的一部電梯,供離場的電影院觀眾使用。梁司月特意等其他人先走,再和柳逾白單獨一趟。

可能是全程打消,消耗情緒太過,梁司月漸漸感覺到了一些疲累。

回去的路上,她一句話也沒有說,甚至直接在車裏打了個瞌睡。

醒來時,已經快要到小區了。

深夜的大樓是分外安靜,電梯裏只他們兩個人。

到了確認一切安全的區域,梁司月才終於卸下擔憂,向前一步,將額頭抵靠在他的肩膀上,打了個呵欠。

柳逾白笑了一聲,嘲她是電池屬性,說沒電就沒電了。

到家,梁司月卸了妝,再去洗澡。

她用的是柳逾白主臥帶的那間浴室,洗完澡,再吹幹頭發,拿出行李箱裏帶著的護膚品。

正對著鏡子塗抹眼霜的時候,柳逾白進來了,來拿他的剃須刀。

梁司月往旁邊讓了讓,往鏡子裏看了一眼,不由地屏了一下呼吸,又故作鎮定地移開了視線——柳逾白上衣脫掉了,只穿著居家的短褲,手臂和腰腹有緊實的肌肉線條感,並不誇張,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