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3.4(第2/3頁)

梁司月在玄關處蹬掉自己的靴子,穿上柳逾白給她扔在腳邊的一雙一次性拖鞋。

她問:“柳先生在北城是不是也有房?”

柳逾白瞥她一眼:“你怎麽知道?”

“……”她不知道,她只是隨口一問而已,而且她明明是在暗諷有錢人這種走到哪兒買到哪兒,連下海龜卵的海灘都不放過的浮誇作風好嗎!

房子一樓是客廳和開放式廚房,這裏沒有270度的環景落地窗,但有一樓二樓貫通的超高玻璃墻。

總覺得,一旦出大太陽,這裏就……

柳逾白一點不知道,自己房子在某人心裏已經和溫室大棚劃上了等號。他揚手將大衣扔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上樓,一邊讓她自己去廚房找餐具,把冷掉的飯菜熱一下。

梁司月在水槽那兒洗了個手,打開櫥櫃一看,果真炊具齊全,要什麽有什麽。

在吊櫃裏,她發現一套彩陶的餐具,是金魚、枇杷果、蓮蓬等四時風物的圖案,很好看很有趣,風格和其他物品格格不入。

她拿出這套餐具,把藍布袋子裏尚且溫熱的菜湯都盛裝出來,米飯舀了兩碗還有余。

等了一會兒,柳逾白下樓來了,看她沒有動筷,便說:“你自己吃。”

他去沙發那兒坐下,點了一支煙,側著身,架起手臂,撐在了靠背頂上,煙拿在手裏,卻是要抽不抽的。

哎。

梁司月坐在餐桌這邊,遙遙地望著他,她其實哪裏有資格同情他,可真真實實的,這個心不在焉抽著煙的寥落身影,叫她覺得有點可憐。

“柳先生也過來吃一點吧。”梁司月說。

柳逾白瞥來一眼,不怎麽願意搭理她的樣子。

“我吃不完呀。”梁司月定定地看著他,很是堅持。

好久,柳逾白傾身將煙掐滅在煙灰缸裏,起身走過來,沒好氣地說:“真把自己當成需要別人萬事遷就的病號了。”

梁司月笑了,拿起筷子遞給他。

……不還是遷就她了麽。

柳逾白接了筷子,蹙眉看著梁司月盛了一碗湯,推到他面前來。他飲鴆似的為難神色,端起喝了一口。

對面,梁司月捧著碗,已經迫不及待地贊了一聲:“好喝。”

這頓飯,梁司月很喜歡,因為菜式都是家常口味,她感冒了胃口不盛,吃得不算多,但也算盡己所能了。

至於柳逾白,反正單看表情,看不出來他明顯的喜惡,但她注意觀察過了,他比前幾回吃得要多得多。

一盤清炒蝦仁是最先見底的,露出盤底繪的蜜瓜圖案,梁司月不由問道:“這套餐具好可愛,是你自己買的麽?”

“忘了,可能朋友送的。”柳逾白瞥她一眼,“你要是喜歡,可以洗幹凈了帶回去。”

“不方便帶,也沒地方放呀。”

“酒店房間都讓你住成倉庫了,多一套餐具算什麽。”柳逾白調侃她,泡腳桶倒有地方放呢?

“……”

吃過飯,梁司月收拾了餐具,成功在沒有說明書的情況,啟動了廚房的洗碗機。

客廳的半隔斷,是一面黑色的置物架,上面放了些書,在得到首肯以後,梁司月拿了一本下來,在長沙發側面的單人扶手沙發上坐下。

這裏正在那堵一眼望不到頂的玻璃墻的下方,毫不刺眼的陽光,不要錢似的灑下來,她攤開了書頁,看了不到幾行字就開始犯困,手腳都懶得動,仿佛自己成了一株植物,下一秒就能進行光合作用。

沒一會兒,柳逾白過來拍她肩膀,她勉強睜眼,聽見他叫她去樓上睡。

“……我就在沙發上躺一會可以麽,等一下就該回酒店了。”

梁司月打著呵欠,起身挪到了長沙發上,起初她還想靠著,後來身體不受控地往下滑去,就勢躺下了。

梁司月原想睡半小時就能醒的,誰知道睜眼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原本明亮的玻璃墻,此刻外頭是冥冥的夜色。室內沒有開燈,柳逾白似乎不在,安靜極了,簡直有種叫人驚懼的寂滅感。

她趕緊爬起來,才發現身上蓋了條毯子。

摸到手機照明,去門口將室內燈打開了,然後給柳逾白打電話。

沒想到,門外忽地響起手機鈴聲。

梁司月有點困惑,卻聽下一秒,“嘀”的一響,門打開了。

柳逾白穿著那件黑色大衣,明顯剛從外面回來,進屋時,捎進來一些寒澀空氣。

梁司月急忙掛斷了電話,柳逾白口袋裏的鈴聲也跟著停了。

低頭去看時間,已經晚上六點半了,“您出門的時候怎麽不喊我……”

柳逾白笑說:“我去跟何訥吵架,喊你幹什麽,給我助陣?”

“那你吵贏了麽?”

“沒有。”

“啊……”梁司月竟然有點替他感到惋惜。

“但是錢吵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