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4頁)

而當天夜裏就被搶救回來,再等經歷了生死離別蘇醒後,阮皙內心是充滿了無助和恐懼的,她下意識的想去尋找父母的庇護。

二樓的燈光是暖黃色,走廊上也靜悄悄的。

阮皙光著冰涼的腳,一路小跑到父母的主臥門口,當要推門時卻聽見她的母親秦霜妍說的話。

“把阮皙送走吧,國外有所學校環境很適合她——”

“不行!”

另一道反對的男高音響起:“皙皙才多大你就放心讓她獨自在國外生活?她從小就沒有離開過我們身邊……”

面對丈夫的埋怨,秦霜妍精致妝容的表情很冷靜,拿出做生意在談判桌上那套跟丈夫說:“是!你女兒從小就是個撒謊精,六歲那年故意弄傷自己眼睛來想讓我們一直天天陪著她,現在又整出不能彈提琴而鬧死鬧活的。阮正午!你慣,再慣下去她都要無法無天了!”

“什麽叫我女兒,皙皙不是你生的?”

秦霜妍冷笑:“正因為是我親生的,所以我才要好好教她像玥兒一樣獨立。”

阮正午臉色鐵青看著這個和他生活了十來年的妻子。

兩人婚姻是生意上的熟人牽線,剛認識的時候,就已經了解過出身中產階級的秦霜妍遭受過她初戀情人拋棄,未婚先孕生下一女兒。

但是這不影響阮正午欣賞她的獨立女性的魅力,大方接納了她的私生女,冠上阮家的姓,當成親生對待。

沒想到這些年過來,比起一出生就體弱,需要父母花盡心思呵護才能喂養長大的阮皙。

秦霜妍明顯是越發偏愛初中開始就留宿在校獨立的大女兒阮玥,卻把冷漠的一面給了他的女兒。

兩個人的爭吵越演越烈,隔著一扇房門的外面走廊,阮皙單薄的身影就站在壁燈下,原本就失去血色的臉蛋因為親耳聽見母親尖銳又厭惡自己的語氣後,連最後一點顏色也沒了。

她眼睫毛低垂下,心底湧起一絲難受。

明明已經很努力變得優秀乖巧了,為什麽母親還是不喜歡自己?

——這個疑惑應該會困擾她很多年,

因為她有種預感……

自己接下來的人生軌道,會在今晚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阮皙繼續微低著臉,白的快透明的指尖刮著墻壁,突然用了力氣。

——

阮皙回到了四年未住的閣樓,慢慢地從往事回憶中抽離出來。

其實她這些年也接受被送到國外留學,甚至是很願意。

因為在逃離榕城,來到另一個陌生的城市後,她就不再把自己當成阮家那個天才大提琴千金,而是一個普通平凡的女孩,不交友,獨自低調在國外生活了整整四年。

下午時分,阮皙先關在閣樓房間裏睡了一會,醒來時窗外夜色已經全黑。

她睜著眼看天花板,足足三分鐘後才伸手摸索著,將枕頭下的手機拿過來。

點亮的屏幕顯示時間是七點整,沒有任何電話和消息。

阮皙濃翹的眼睫低垂,又點開段易言的微信。

上面他始終不接收轉賬,可能是不想收女人的錢。

“叩叩”兩聲。

外面房門被輕輕敲響,張阿姨的聲音傳來:“小小姐,先生回來了。”

阮皙的注意力瞬間被手機移走,她白皙的手慢慢放下,過了一會又擡起,不自覺梳理了下睡得都亂糟糟的長卷發。

現在的電腦手機,甚至想見任何人,只要有錢就能分分鐘鐘解決。

所以阮皙和父親阮正午的聯系還算頻繁,父女二人除了極少面對面外,每個星期視頻通話是要的。

樓下。

寬敞明亮的客廳裏,阮正午大概是從某個正式場合回到家中,穿著名貴的經典西裝,領帶工整的打著,時間似乎在故意遺忘他,並沒有在那張清俊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其實阮皙長相隨的是父親,臉蛋揚起大大的笑容,軟聲軟氣的叫了聲:“爸爸。”

阮正午原本是想故意擺著臉色,怪罪她回榕城了卻不事先跟阮家匯報。

結果這一聲爸爸叫的,瞬間就很沒有立場的倒戈了:“你這沒良心的,老子跟你還是親生關系麽?要不是蘇沂說起你提早回榕城的事,你準備在外浪到什麽時候?”

阮正午的性格和小白臉的長相完全不符,開朗又透著幽默感,向來和晚輩們很有話題。

所以當阮皙聽見是蘇沂出賣了自己,瞪圓了眼睛卻不感到吃驚:“他,他說的呀——”

“知道錯了?”

“知道了……”阮皙認錯速度還是很快的,歸功於阮正午教得好。

而阮正午今晚心情明顯很好,就沒有揪著這事為難。

用晚餐時,父女二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起阮家另一位女主人。阮正午則是問了些她畢業的事情,包括回榕城後的安排。

阮皙不是經商的那塊料,只能默默地聽著爸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