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難(第2/3頁)

“還皇子呢,不愛洗澡,不知羞。”寶寧哼了一聲,也跟著躺下,嘀咕著,“貓都知道給自己舔毛。”

裴原嘖了一聲:“三天洗一次怎麽了,以前駐軍的時候,水太珍貴,半個月洗一次也是常事。總拿著自己和我比,誰像你,一日不洗就像渾身長滿了跳蚤似的,我不嫌棄你窮幹凈,你還嫌我邋遢了。”

寶寧悄悄踢他一下:“說你一句反駁三句,就你廢話多。”

“那你也得忍著。”裴原偏頭看她一眼,忽的勾唇一笑,將寶寧連人帶被子都摟進懷裏,按著她後腦,沖著她的臉一頓亂啃,“老子是你男人,這輩子你都擺脫不了,不忍著還想造反怎麽樣。”

寶寧掙紮著小聲尖叫,終於奮力推開他,捏著被角擦幹凈臉上口水,一臉嫌棄。

她本想和裴原說說她以後打算的,這麽一鬧,腦子裏想好的措辭全都忘了個幹凈,就覺得這人像只狗,狗都沒他這麽愛舔人。

裴原瞟她狼狽樣子,手臂搭在額頭上,不禁也哈哈大笑,心頭的陰霾俱都散去。

“真煩人,不和你睡了。”寶寧抱著枕頭瞪他一眼,調頭爬到床尾去,拍拍枕頭躺下來。

阿黃被驚醒了,它打個哈欠,也躥到床上去,趴到寶寧旁邊。一人一狗蜷著身子縮在墻角,沒一會就都睡著了,蠟燭也滅了。

裴原睜著眼看一會棚頂,心中又琢磨起剛才邱明山與他說的事。

現在他心情平靜,思路也清晰,理順這些簡單很多。

最開始時,裴原懷疑過綠雲是否和季家有關系。寶寧的父親榮國公不是個專情的人,或許他偷偷養了外室,生了個女兒,拋棄不要了,女兒才恨他如斯。

但細想,這可能其實太小。榮國公這人濫情懦弱,但不至於無恥至此,且這麽多年來從未有過這樣風聞。再者說,憑借陶氏手腕,若他真有個外室女,恐怕早就被偷偷除掉了。

綠雲,裴霄,和季家。

裴原閉著眼,反復念叨著這幾個詞,忽的想起什麽,猛地睜開眼,再過半個月,裴霄就要迎娶季家的嫡四姑娘季嘉盈。

或者,綠雲其實與裴霄有一些關系,裴霄承諾過她什麽,但又毀約了,綠雲將仇恨轉嫁給了他即將迎娶的太子側妃季嘉盈。

這想法有些離譜,但又合情合理。

裴原覺得頭有些暈,他厭惡這些後宅陰私,如果這推斷是真的,他更瞧不起裴霄這樣利用女人做棋子的男人。裴原暗自猜測,若真是如此的話,綠雲現在應該就在裴霄的府邸,她恨意濃重,或許正等著裴霄大婚那日,一舉除掉季嘉盈。

大婚當日,新娘子若出了什麽錯處,場面定然混亂不堪,他可以借機做些什麽。

比如,找到公孫竹。

裴原手指摩挲著床沿,回想著裴霄府邸的布局。雖然這事不一定發生,但他現在必須早做打算,不能錯過任何可能給裴霄造成傷害的機會。尤其是他手下還有公孫竹,那是裴霄的暗器,殺人於無形,必須盡早除掉。

夜已經很深了,寶寧睡得熟,呢喃著說夢話。

裴原思路被打斷。他好奇寶寧在說什麽,坐起來,耳朵探到她唇邊。

寶寧半邊臉埋在枕頭裏,做著夢,還笑著,拉著長音道:“阿蘊,你給姐姐買的大莊子,姐姐好喜歡呀——”

裴原疑惑地皺了皺眉頭。什麽莊子,哪裏來的莊子?

“看你那個財迷的樣子,睡覺還不忘數錢。”裴原點寶寧腦門一下,覺著無語,給她掖掖被子,又躺回去。

裴原忽的想起另一件事。季嘉盈現在或許是有危險的,他該不該告訴寶寧?

如果說了,這或許會打亂他的計劃。但如果不說,萬一季嘉盈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他卻從中取益,寶寧會不會怪他?

這個姐姐待她雖不好,但寶寧這樣看重家庭的人,她會坐視不理嗎。往更長遠了講,寶寧會不會覺得這是他對她的不重視,在事發後,覺得難過。

裴原這次是真的睡不著了。

若以往,這根本不能算成是顧慮,他做事直奔利益最大處而去,自己的愉快與否都很少考慮。

但現在不行,裴原不由自主地去想,他怎麽做,才能不讓寶寧對他感到失望。

第二天,寶寧醒過來的時候,裴原仍睜著眼睛,像是一夜未睡的樣子,盯著床頂的幔帳。

作者有話說:昨天說的是三天一加更,不是三天一更哈qaq,愛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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