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2頁)

“查清楚不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腳?”四爺閉著眼睛,努力控制著自己心裏的邪火,只聲音冷得如同寒冬臘月的天氣一般。

高斌頭都快垂到褲襠裏去了:“回主子的話,奴才查出當時側福晉本是想著復選時落選,也給宮裏一位嬪貴人遞了話的,復選側福晉只繡了個特別普通的竹紋荷包。宋大人的妾室索綽羅氏早在選秀沒開始前便在給側福晉相看人家,宋夫人喜歡側福晉,加之瓜爾佳氏的小少爺從小……這事兒側福晉當時是點了頭的,兩個人還交換了定情信物。”

“嘭”四爺生生捏碎了一個杯子。

蘇培盛大驚,趕緊膝行上前:“爺,您的手……”

“定情信物是什麽?後來呢?”四爺直接打斷了蘇培盛的話。

高斌繼續硬著頭皮回話:“側福晉送給那位瓜爾佳少爺的是一副畫,瓜爾佳少爺給側福晉的折扇,在側福晉被賜入府後,已經還回去了。”

說著高斌從背後將捆綁得嚴嚴實實的圓筒拿出來舉過頭頂,一句話也沒說。

可四爺知道這是什麽,他死死盯著那圓筒好半天,才冷聲吩咐:“打開!”

蘇培盛簡單替四爺包紮後,哆嗦著跟高斌一起將那畫給展開。

畫是以一片朦朧的山巒為背景,主體是在一座山頭的兩個人,兩人都穿著男士衣袍背對著山川流水灑然站立,看見這副畫的人,都能體會出這裏頭的灑脫和大氣。

在畫的空白處有兩句像是白話又像是詩的句子:“相識相知相守,不如相濡以沫。相濡以沫亦或舉案齊眉,不若攜手同行——琉璃。”

四爺這會兒臉色都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整個人散發著冰冷又暴戾的氣場,叫蘇培盛和高斌恨不能直接原地消失才好。

若說這畫

兒沒有什麽曖昧,可那詩句和落款是板上釘釘的證據,連宋琉璃的小印都在上頭,說是仿造的都叫人說不出口。

蘇培盛恍惚間記得,宋主子當初好像說過,自己除了會寫字,琴棋書畫都不通的啊!

這要真是宋主子畫的……蘇培盛偷偷瞧了眼跟要爆發的火山一樣站在原地不說話的四爺,心裏替宋琉璃默哀。

這回只怕琉瓔園是真要栽了。

“去琉……”過了好一會兒,四爺略帶幾分沙啞地剛說出兩個字,就被門外的蘇寶生給打斷了。

“爺,蘇格格要生了,聽接生嬤嬤說,胎位不正,胎兒過大,只怕是要難產。”

四爺顧不得說別的,到底孩子更重要些,他冷著臉帶人去了合英院。

等他到的時候,後院裏眾人都已經到了合英院,見他過來,趕緊起身給他行禮。

四爺掃過跟著蹲身下去的宋琉璃,臉色更冷了些,可現在也不是發作的時候,他冷著聲叫了起,坐在了福晉身邊。

其他人見四爺臉色不好看,只以為他是擔心難產的蘇氏,雖然都不敢多說話,心裏還是酸溜溜的。

比不過宋側福晉也就算了,現如今連一個蘇氏都比不過,她們還有出頭之日嗎?

耿氏還好說,她只安靜摸著肚子坐在宋琉璃後頭,聽著屋裏頭時高時低的呼喊聲,只略有些心神不寧。

張氏和伊氏心裏更復雜些,她們剛有了身孕沒多久,不只是比不過蘇氏,連耿氏都比不過,四爺可沒有叫人安排嬤嬤給她們。

所以在後院裏有個靠山還真是有用,尤其是有個得寵的靠山。張氏想著,看了眼宋琉璃,低垂著頭眼神極為掙紮。

伊氏倒是沒有掙紮,她不動聲色掃過鈕祜祿氏,眼神裏滿是苦澀,很快便低下頭叫人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別人都還有選擇,她早就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了。

李氏這陣子一直特別低調,哪怕鈕祜祿氏回府的時候,她都一句話沒說,這會子也只是靜靜盯著產房,在心裏盼著蘇氏這一胎是女孩兒。

一聽蘇氏難產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定是正院的手段,正院無子,想要抱個孩子過來,絕不會叫孩子的額娘留著。

若是蘇氏這一胎產下小阿哥,只怕正院裏……

又要起來了。

鈕祜祿氏心裏就更盼著這是個女孩兒,上輩子蘇氏可沒有這個運氣能產子,小產倒是小產過兩次的。

她冷眼瞧著福晉一直鎮定自若,便也跟李氏一樣心中清明,這一胎只怕正院是要定了,那以後福晉還需不需要她都是兩說。

宋琉璃沒想那麽多,她對蘇氏生男生女不是很關心,倒是更注意四爺些。

她和福晉一左一右坐在四爺旁邊,可四爺從進門開始到現在,看都沒看她一眼,整個人冷厲得如同剛從冰水裏撈出來似的,這叫她心裏升起幾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