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頁)

寧庭安這才作揖道,“能為殿下效力,是屬下的榮幸。”

寧庭安坐下後,

嚴青便上前同他解釋。

擺在他跟前的冊子是董家看病後留下的患者名單,也就只是個名字,嚴青說,“還請師爺將這冊子的內容補全,包括風寒患者的家裏人口,年齡,都詳細地記錄了下來,倒也不用師爺挨家挨戶地跑,王府應該有芙蓉城所有人的戶籍,師爺自己查查就行。

查查就行。

——那也得查個三五日。

三日後是沈老夫人的壽辰。

他是去是留已經無所謂。

寧庭安溫潤地一笑。

一時沒動。

“孤有為難到寧師爺嗎?”

陳溫見他不動,問道。

寧庭安態度恭敬,說的話卻不盡然,“殿下難道沒有為難屬下?”

屋內榻前立著的一盞油燈,將陳溫胸前的四龍紋上投出了一團陰影,在燈火下半隱半現,無不彰顯出權威,陳溫的眸子涼涼地落在寧庭安身上,寧庭安終是起身後退兩步,雙手相握對他作了揖。

過了半晌寧庭安便聽得一聲,“有。”他就不信寧庭安今兒不知道他在門外。

寧庭安沉默,若太子要耍無賴。

那他寧庭安無話可答。

待陳溫起身離開後,寧庭安才直起身,看了一眼守在自己身邊的嚴青說道,“你應當出去瞧瞧外頭有沒有聽墻根的,否則你家殿下的名聲恐怕不保了。”

——仗勢欺人,蠻不講理。

與他太子行事穩重的名聲可大不相同。

寧庭安不明白他這又是為何。

人不是他先不要的嗎。

嚴青之前就聽小三子說過,寧庭安是個不怕死的,今兒算是徹底見識到了。

“寧師爺多保重。”

嚴青也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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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庭安熬了個通夜,第二日陳溫起床更完衣,從門口進來見他臉色帶著疲倦,心頭的氣到底是順了些,轉頭吩咐嚴青,“將早食給寧師爺送進來。”

王府今兒清晨蒸了雞蛋羹。

滿滿的一盅放在寧庭安面前,寧庭安將所有的菜色都吃了個精光,唯獨就那雞蛋羹沒碰過。

嚴青收拾盤子的時候好奇地問了一句,“師爺不喜雞蛋?”

寧庭安想起昨兒寧二公子說的那話,便直接照搬了過來,“從外家挪過來的毛病,吃了會起紅疹子。”

屋子裏就三人。

那頭寧庭安和嚴青說話,陳溫就是不想聽,也聽進了耳朵,手裏翻動的書頁突然停住,頓了幾息才艱難地側過頭去寧庭安,“寧夫人也是如此?”

寧庭安說道,“家母沒這毛病,倒是四姨母有。”

寧庭安的四姨母就是江沼母親。

陳溫的喉頭突然被卡住,周身突然一股燥熱沖上了頭,也不知從何竄起,只覺蔓延至了全身,之後再一點一點地褪盡,陳溫如同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那只撐著的胳膊肘霎時落了下來,無力地將身子靠在榻邊上。

母後曾經說,“本宮瞧著沼姐兒拘謹得很,太子給沼姐兒夾些菜。”

陳溫還記得他給了她什麽。

——雞蛋羹。

因為那東西離他近。

總是會擱在他手邊上。

不需要他多費半點力。

那日宴席後,他見她頸子上起了幾顆紅點,問她,“怎麽了?”

她慌張地用手蓋住說無礙。

“被蚊叮了幾口。”

他並無懷疑,甚至未多看一眼。

之後每回的宴席,他只會給她舀雞蛋羹,見她用了個精光,他還道她喜歡。

生辰那日他問她喜歡什麽,她說,“只要是殿下給的,臣女都喜歡。”

那日他便送了她一顆寶石,

還讓廚房多備了一碗雞蛋羹。

陳溫猛地閉上了眼睛,心口如剪子刺入一般絞痛難耐,喉嚨口的那股酸澀竄上來,陳溫緊攥住了拳頭,手背青筋根根乍現。

之後他沒再瞧見她頸項的紅點。

皆因她喜歡上了高領子的衫袍。

他問她不熱嗎。

她笑著說好看。

往日的每一個畫面都如同昨日重現,不斷地浮現在他面前。

周順說江姑娘心悅殿下。

母後說沼姐兒心屬於你。

兩人皆有提醒過他,“殿下當對她用些心。”

可他究竟還是沒在她身上花費半點心思,他有他的宏圖大業,心懷天下心懷百姓,他想她乖巧懂事,不給自己添任何的麻煩,即便是他不花一分心,她也能乖乖地呆在他的身邊。

她確實如他所願,很乖巧。

而他又親口說了不要。

回憶如刀,刀刀割在他心上,陳溫艱難的滾動了一下喉嚨,坐在那椅子上久久未動,門口的小廝提了一個食盒進來,交給了寧庭安,說是寧夫人派人送來的糕點,怕他一忙起來餓著肚子。

寧庭安正是用餐的當口,將那食盒進過來打開,裏頭是一盤五瓣梧桐花形狀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