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3/4頁)
宿舍樓就在眼前,謝星朝忽然從書包裏掏出了一個小盒子,深紅色的盒子,系著柔軟的綠色格紋綢緞帶,繞成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虞鳶愣了。
“聖誕節禮物。”少年輕快的說,“前幾天知道你在忙,所以就沒有打擾你。”
“我……”
虞鳶很慚愧,平時學習忙,她完全忘記還有這個節日了,所以自然也沒有給謝星朝準備什麽禮物。
“沒事,我什麽都不用。”少年毫不在意,他滿是期待,“鳶鳶,你不打開看看麽?”
虞鳶拆開盒子,裏面是一條非常漂亮的銀色手鏈,閃著細碎的光,上面點綴著深紅色的小櫻桃和聖誕枝,相互纏繞,
“鳶鳶,戴上試試麽?”少年眼睛都不眨,看她拿出這條手鏈。
虞鳶手腕纖細,膚色皎白,只在腕骨出,微微凸出一些,生得玲瓏精致,被這銀白色的手鏈襯托得分外好看,連同她凝滯一般白皙的手指,如雲似月的柔軟皎潔。
他幾乎看入了迷。
良久,他沙啞著開口,“鳶鳶,你會一直戴著麽?”
像是野獸在圈數自己的領地。
一步步,試探著,想在她身上,一點點留下自己的痕跡。
虞鳶心裏內疚,覺得他一直都在記著她,和小時候一樣,什麽好的東西,第一個想到的都是她,而她記得他的時候似乎要少太多了。
其實她本來沒什麽戴手鏈的習慣,眼下,卻也完全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她輕輕點了點頭,她想,她要給他送個什麽回禮。
他眼睛一下亮了。
如果不是她不允許,她甚至懷疑,他又會像那天那樣,撲上來,在她面頰上親一口。
幸虧沒有。
虞鳶臉也紅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又會想起那荒唐的一幕。
臨近年底,這幾天京州冷。
許遇冬這幾天和路和在外玩,兩人都擅長交際,又是出手闊綽的公子哥,這麽半年下來,在京州也結識了一大堆會玩的狐朋狗友。
眼下,這天見京州竟然下雪了,又忍不住心癢癢,想想去找謝星朝,叫他出來玩,大家認識認識。
謝星朝並不抗拒和他們一起玩,不過他對任何事情都不上癮,和人交際也是如此,只不過因為他冷淡的性格,難以接近,大部分時間,即使是在外一起玩時,他也不怎麽合群。
除去對那個姐姐之外——那例子特殊得許遇冬現在想著都還愣愣的。
不過,謝星朝近段時間和他們出去得很少,不知道在學校忙什麽。
許遇冬打電話叫他出去玩,“阿朝,這幾天有空,出來溜溜彎?”
“沒空。”
“真不考慮考慮?”
“這幾天都不要叫我了。”那邊聲音很冷淡。
“怎麽?”
少年懶洋洋在沙發上癱下,長腿伸開,“看書,快考試了。”
“你還看什麽書?”路和說,“你考試不是只用看幾天就ok了的嗎?”
關於謝星朝為什麽可以忽然考上京大,比他們高幾百分,後來,許遇冬和路和認真探討了下,結果就是得出結論,是因為遺傳,他們爹只是做生意起來的,而謝星朝的那個渣爹,不,他們謝家全家,都是各種博士,他只是遺傳了他那個渣爹的智商。
平時和他們一起玩個什麽,他上手也都極快,只是大多都是隨便玩玩就罷了,從不會專注做個什麽,也從不會主動對外起說自己擅長什麽。
其實許遇冬也模模糊糊感到奇怪過。
只感覺,他似乎在刻意壓抑自己,不想讓自己顯露出來任何才華。
謝星朝這個人,越相處,有時候反而會覺得越疏離。
不過,他也是出了名的脾氣陰晴不定,琢磨不透了,當了這麽多年朋友,許遇冬也一直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
“許少,你哥們不來了?”
被掛了電話,許遇冬說,“不來了,從良了。”
許遇冬他們老早領教過他這種臭脾氣,被治得服服帖帖,知道了不會在他不想被打擾的時候非要去湊個沒趣。
“你那哥們是個什麽人啊。”那人很好奇,“什麽時候可以帶來我們看看?”
路和在玩牌,順口道,“很爛的人。”
許遇冬,“……”
這麽說來,倒也沒錯。
回想起謝星朝過去的斑斑劣跡,他說,“對,爛人,薄情寡義,還兇殘暴力。”
“那更要什麽時候看看咯。”周圍人起哄。
少年掛斷電話。
夜幕深了,外頭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小雨夾雪。
手機忽然振動了下,他厭煩的拿起手機。
“過年回家吃團圓飯。”
“我今年準備帶你阿姨回家。”
短信刪除。
他順手把這號碼也順便拉黑了。
整個屋子都黑漆漆的,安靜得像要把人吞沒的黑暗。
虞鳶曾住過的那個臥室,窗簾拉得很緊,一切陳設都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