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紅杏出墻

霍扶沒有發現她的低落，反而饒有興致地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你知道妞子為什麽不怕我嗎？”

“為什麽？”

“因為當初我被拐賣到這個山村的時候，所有人都防著我跑、甚至替買我的父母教訓我，讓我徹徹底底斷了離開的念頭，只有......”

左竹覺得自己猜到了：“只有她沒有這樣，反而對你關懷有加，於是你因為她的照顧心裏還剩下最後一絲凈土，所以你才對她縱容有加？”

霍扶：“......你腦子裏天天都在想什麽？”

左竹：“好吧，你繼續嗦。”

霍扶被她打斷，心裏的那雙惆悵都沒了。

“她自己當時都自顧不暇，怎麽可能對我伸出援手，她只不過是沒有跟著那群人一樣，只是無視了我而已。”霍扶冷笑一聲，“我在這裏生活久了，反而覺得這點無視都是難得的。她也覺得自己沒有對不起我，比其他的鬼更加有底氣一些。”

“後來我死了，就把村子裏的人都殺了。我原本準備離開的，但是全村的死氣全部圍繞在空中，反而將我徹徹底底地困在了這裏。直到你們過來，我才意識到我可以借著活人的生氣出去。”

其實這些事左竹都知道，但是從當事人口裏說出，感覺總歸是不一樣的。

她聽著聽著就被感染到，順口問：“那你為什麽還不離開？”

霍扶冷眼看著村子裏所有的惡人鬼魂：“一旦我離開，死氣就會消散，村子裏所有的惡鬼都能離開這裏。我需要花點時間，將這些死氣全部歸攏到村子四周結成結界，等到我走了，他們就只能永遠被困在這裏，誰也別想出去。”

出去幹什麽呢，這個村子裏的人心早就壞了，活著的時候是惡人，死後是惡鬼。

只有永遠被困在原地，無法投胎無法離開，等到什麽時候魂飛魄散了，才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霍扶看了左竹一眼，嫌棄道：“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也是惡人，死了還是會吃人的惡鬼。”

左竹搖搖頭：“反正我覺得不是。”

霍扶：“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左竹：“......”

左竹：“你為什麽會把這些全部都告訴我嗎？”

難道是打算立刻吞了，反正死人也不會泄露自己的秘密？

她臉上的驚恐實在太過明顯，霍扶都笑了。

“你不是說你沒有功勞也沒有苦勞嗎？”霍扶心裏的盤算很好，“我想過了，如果我要出去的話，你確實有點用。”

“我可以約束著晚上的自己暫時不吃你，但是等到離開這裏後，你需要在晚上為我遮掩。”

霍扶早就考慮過了，晚上的惡鬼人格智商不夠、吃人的本能又很難抑制，如果他真的離開村子出去，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出亂子。

經過這兩天的觀察，他發現左竹確實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她雖然知道自己的兩個人格，但沒有太過害怕，也沒有驚慌到立馬就告訴別人，甚至會主動為他掩飾從而對自己提出條件。

更是一個貌美的女人，可以在晚上跟惡鬼人格時刻相處，沒有人會懷疑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晚上住在一起會做什麽。

他終於換了姿勢，將左竹抱在懷裏，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倘若讓我知道你出去後有了什麽其他的心思，不用等到晚上，我立馬就能掐死你。”

他的殺意不似作假。

左竹害怕地感動著，是的，一邊在他的殺意下瑟瑟發抖，一邊又感動於自己終於暫時抱住了小命。

有了霍扶的保證，她終於不用再擔心自己哪一天半夜裏醒來胳膊沒了。

雙方各自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都十分滿意。

霍扶還要繼續將這全村的殺氣全部都聚攏，困死整個村子的鬼魂，也沒繼續跟左竹多說，就她帶回去後又消失了。

......

懸在左竹頭上的大刀暫時消失，她整個人都放松下來，渾身的狀態顯得懶洋洋的。

她甚至溜達到了村口的合作社買零食，這個村子太落後，其他地方幾十年前早該取消的合作社現在還是一樣這麽叫著，只不過功能卻是變成了一個賣東西的小賣部。

左竹出現在櫃台前，合作社的老板像是看到了大顧客一樣招呼她：“你看看要買點什麽？”

左竹覺得不怪林天明他們這麽多天都沒有發現整個村子裏的人都是鬼魂，這白天的他們實在是太鮮活。

“給我拿一板AD鈣。”

老板從落滿灰塵的櫃台上面找出了一板AD鈣：“30塊錢。”

左竹嘴角抽了抽，想著都變成鬼了竟然還這麽擡價擡這麽黑。

她給了老板錢，接過AD鈣後特意看了一眼生產日期。

很好，還有一個星期才過期。

她拆開吸管，剛準備喝的時候，就看到了老板收錢收得眼珠子掉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