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穗穗有今時(第2/3頁)

就如同林麥子和林穗子這對姐妹幾世的命運。

第一世,林麥子碌碌無為,就是個普通的村婦,既不算太壞,也不算太好,一生都是軟弱又盲目地活著。

而林穗子溫柔雙面,極重臉面,不斷往上爬,把孩子們教養的極好,自己也體體面面地過完了這一生,但到死都沒有真正地,自由地,熱忱地活過。

談不上幸福不幸福。

第二世,林麥子先知先覺,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靠著氣運和金手指,每一步都走的極順,所以也就越過越寬容,越過越善良,由一個心懷不忿,執念深重的重生者變成了落落大方,善心滿滿的人生贏家。

而林穗子呢,不斷挑釁林麥子卻次次失敗,最終自殺含恨而亡。

這一世,林麥子同樣先知先覺,心中懷有傲氣,也有執念和怨氣,因為一開局就不順,導致這股子怨氣完全抒發不出去,越積攢就越嚴重,把路越走越歪,但好在遠離了林穗子後稍稍補救了一段,這才出現如今這樣不好也不壞的局面。

至於林穗子,她正在被江時教著:“要為了獲取幸福而活。”

江時帶她看遍了幾所大學校園,陪她一起坐在階梯教室裏聽課,一起在食堂打飯吃飯,一起在圖書館讀書自習,唯一可惜的就是沒住過學生宿舍。

林穗子難得感受到了一種類似於“蓬勃的期待”的情緒。

“我希望你考大學,並不是因為大學生是個好聽的名頭,也並不是因為讀了大學更好找工作,只是覺得,你應該體驗一下這樣的環境。”

“你應該坐在真正的傳授知識的課堂上,聽學識淵博的教授給你們上課,應該有這樣一段學習和汲取的時光,去思考清楚自己的從前與未來,想一想你真正的願望理想。”

“穗穗,你現在才二十歲,年紀還很小,其實本來就應該還在讀書的。”

男人捏著一只饅頭,在夕陽的余暉裏沖她笑,嗓音輕輕的,很迷人:“四年時間,你的主業是學生,課余副業才是當媽,好好感受青春,像所有朝氣蓬勃的青年人一樣,尊重自己和未來。”

“......”

林穗子擡眸望著他,怔怔的。

不知所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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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像林麥子這樣的人很多,像林穗子這樣的人也不少。

尤其是這個年代。

十六歲以前,圍繞著林穗子生活的中心思想就是生存。

怎麽樣才能吃飽,穿暖,有一份工作,找個過得去的丈夫,把孩子撫養成人。

這就是她的人生方向。

無論她是嫁給許衛東也好,神經質知青也好,江時也好。

本質都是不變的。

至於那些什麽“我要當科學家”、“我想治病救人”、“我要成為一個作家”、“我要在主席身邊給她翻譯”......這樣寫作文才會用到的偉大理想,跟她從來都是不搭邊兒的。

比如知青們,他們擁有過理想,哪怕最後都無疾而終了,最起碼也失望的清醒。

而村裏更多的姑娘們,她們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一輩子也就平平庸庸,快快樂樂地過去了。

像林穗子這樣的,對一些事情能夠意識到了一點,卻又摸不清楚全部的面貌,才是最為痛苦的半愚昧者。

但是很巧,高考突然就恢復了。

她還考上了。

在嫁了人生了兩個孩子後,她又重新背上書包,開始享受自己青春的第一天。

感覺......非常棒!

每次給江時打電話,語氣的雀躍都能透過電磁波傳到他耳畔,聽得一清二楚。

是的,林穗子上大學後,和江時處於兩地分居的狀態。

畢竟他現在在地方的工作崗位也不是什麽隨隨便便的崗位,不可能說調任就調任,還是回京城。

所以林穗子先帶著兩個孩子進京讀大學。

平時孩子就放在公公婆婆家,自己則主要住學校宿舍,抽空就回家吃飯看娃,周末再回家住。

這樣下來,她不至於太忙,也不至於完全丟開孩子們不管,日子過得又有條理又很周全。

她公公婆婆也很開心,因為終於可以親手帶孫子孫女兒了,兒子離開家裏好幾年見不到,所有的思念都傾注在一對龍鳳胎身上,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太強大,江成益和江鶴然在家裏住的這段時間,家裏四個老人身體都便好了。

尤其是江時奶奶,健步如飛的,還能抱著小孫女兒走到老遠的糕點店去買甜食。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滿意的不得了,唯獨江時一個孤苦伶仃,慘的很。

好在林穗子還是時常給他寫信打電話的。

得知他最晚下半年也能調來京城,心裏忍不住松了口氣。

而且老家那邊也發生了一件大事:許衛東被革職了。

聽說是在外頭亂搞男女關系,連私生子都生了出來,結果那個情人還是有家室的,被對方丈夫告到了不對上峰那裏,事情鬧得很大,最終結果就是,許衛東直接被革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