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喜歡的少年挺拔而燦爛(第4/5頁)

“江時和余琨瑜這樣的人......是什麽樣的人?”

“就是,”顧長英頓了頓,想著怎麽樣措辭才會比較不傷人,“您鼓勵開放,追求進步,希望大家可以平等對待全社會的女性,不論是舊式還是新式。可是......江時他們和您的思想卻完全相反。”

鞠溫文有些好笑:“那應該是你對他有些誤解了,雖然我與江時的關系算不上十分好,但是在鼓勵開放,追求進步和平帶對待女性這一點上,我敢肯定我與他所持的觀點,是完全相同的。”

“......我覺得您不僅要聽他怎麽說,還要看他是怎麽做的。”

“做?他做不是挺好的嗎?”

鞠溫文擰了擰眉,不明白這姑娘為何要在她面前說這些小話,“你看他與你離婚離的多痛快,還幫助你去上學念書,鼓勵你尋找新的姻緣,我認為他做的十分好了呢。”

“天,難道你認為他這樣做是對我好嗎?”

鞠溫文被她陡然擡高的嗓音嚇了一跳,往後退幾步:“你突然的這是怎麽了?”

顧長英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焦急地問:“難道你沒有聽清楚事情的經過嗎?你不知道我在江家守了兩年的活寡嗎?我差點吃不飽,冬天也沒個手爐......”

“只是這些陰差陽錯的事兒,總也不能就全怪到江時頭上吧。”

鞠溫文哭笑不得,“況且他如今也還了你一個清白身份,替你瞞下了這樁婚姻,你依然可以自由再嫁......”

“可是我在江家耗了兩年,那是我整整兩年的青春啊!”

“......”

面對著小姑娘的義憤填膺,鞠溫文沉默了許久。

好半天,她才緩緩開口:“所以余琨瑜不是另外補償了你好些銀錢嗎?還替你安排了學校和住處,顧小姐,你聽我一句勸,這事兒你真的不能怪到他們夫妻頭上,余琨瑜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要還是覺得人家欠了你的,那我真沒法兒跟你談。”

顧長英不理解。

她完全完全不理解。

難道是因為那兩年的孤獨和淒楚不是他們經歷的,所以他們對原身的遭遇就沒有絲毫同情心了?

原身在深宅大院裏閉門不出,吃著冷菜冷飯滿懷期冀地給她的“丈夫”做衣裳鞋子時,而江時正在外頭和別的女人風花雪月。

他們心裏對此就沒有絲毫愧疚嗎?

“兩年的青春和付出,在你們看來,難道真的是區區一些銀錢就可以償還的嗎?”

顧長英失魂落魄,“難道顧長英就不值得一個光明正大的承認,不值得一個發自肺腑的道歉嗎?顧長英的生命,就這麽輕賤嗎?”

......

說實話。

鞠溫文完全搞不清楚這個姑娘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她一向心直口快,聽不得對方這些淒淒哀哀,顛倒是非的話,直接就開口道:“那江時和余琨瑜呢?又有誰來給他們道歉呢?”

“他們有什麽需要被道歉的?”

“怎麽不需要,你自己想想,江時明明提前與你示過警了,你也答應他說婚事作罷了,結果到頭來,這樁婚事還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成了。你和他的長輩,其實都沒有尊重他的自由,對是不對?”

“......”

“所以你看他現在又要賠錢又要賠地,又要搭關系找學校還要給你找房子,這是不是無妄之災?還有余琨瑜,好好的一個清白姑娘,什麽也不知道,忽然就在婆家族譜上成了江時續弦,她的冤枉又要到哪裏說?”

“......”

鞠溫文看著她似哀似怨,似愁似悔,懵懵懂懂的神情,便知道一時半會兒是說不通她的。

人一旦認定自己受了委屈,就會想盡一切理由來佐證這一點。

這種時候,不論旁人怎麽說怎麽勸,都是沒有用的。

尤其是對於顧長英這種一看就特別固執特別愛牛角尖的人來說。

所以她也沒多談,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想想吧,等你再大一些,或許就能想明白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你還是趁早叫輛車,免得到時候一個人搬不動行李。”

“鞠先生。”

顧長英忽然喊住她。

鞠溫文笑起來:“我算是什麽先生......”

“鞠先生。”

她臉上的神情十分認真,心平氣和,“我能不能問問您,您為什麽喜歡余琨瑜?”

“你哪裏看出來我喜歡余琨瑜了?”

“......你剛才一直在為她說話。”

“為她說話也不一定就是喜歡她,畢竟我們可是從高中堅持到大學的宿敵。”

鞠溫文皺皺眉,又嘆了口氣,“不過,如果非要說的話,我其實挺敬佩她的。”

“......敬佩?”

“嗯。”

鞠溫文頓了頓,似乎是在回憶,“剛上大學時,我們一幫學生充作志願者,給前線送物資,結果不巧在路上碰到了日軍......中間發生了什麽我不好與你細說,總之我至今還記得,當時十幾個日軍圍著她,三把槍就抵著她的腦門,旁邊躲著的女同學嚇得直掉眼淚,她卻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