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忍無可忍(第2/3頁)

因為藥齋附近滿是苦味,所以很少有人會來。

越良澤也沒進藥齋,而是繞過七拐八拐的小路,去了藥齋後山,過一片林間小道,看見路的盡頭被棠花樹包圍的小院子。

他這麽住這麽偏?

還不在舍堂?

鈴蘿心中滿是疑惑。

越良澤到院邊,點燃路前的石燈,照亮一方天地。

這小院布置的十分精致,有花藤與葡萄藤,還開辟了一小片地,裏面種著青菜,放在青菜地旁邊的簸箕裏曬著部分幹果,廚房門邊還掛著好幾圈柿餅。

鈴蘿一一看去,倒是沒有太意外,甚至覺得正常,不愧是他。

因為她知道越良澤有個怪癖,只吃自己做的食物。

當年越良澤被自己困在天照山時,雖派了靈魔按時給他送吃的,卻得知這人碰都沒碰,就那麽撐了半個月。

鈴蘿回來聽靈魔說起此事,都以為這男人該餓死了。

去看時,發現越良澤還以自己雄厚的靈力強撐著。

她在旁支著下巴笑問:“倔什麽呢,給你送的飯菜裏又沒下毒。”

越良澤默默撇了她一眼,只說:“我自己做。”

“好啊。”她笑道,“今日就嘗嘗看我們劍道第一人的手藝。”

話裏滿是嘲諷,越良澤卻並未動怒。

事後證明,劍道第一人的手藝很不錯。

至少跟越良澤廝混的日子裏,鈴蘿也只愛吃他做的食物。

屋門的吱呀聲拉回了鈴蘿的思緒。

她朝前方看去,越良澤進了廚房,裏面燈火明亮,映照著少年的影子在窗上晃動。

煙霧繚繞,動刀切菜的聲響在夜裏與蛐蛐聲重疊著。

鈴蘿看著窗上剪影撇嘴,被人欺負完還得回來自己做飯吃,你還真是塊木頭,沒脾氣的嗎?

她在屋外蹲守,不時聞到屋裏傳來的飯菜香,勾著她的肚子輕輕叫了兩聲。

鈴蘿:“……”

為了跟蹤越良澤,她晚飯都沒吃。

換做前世,她就直接進去搶食吃了,可此時只能在心裏罵罵咧咧地離開,去晚齋堂偷了幾塊冷冰冰的餅吃。

這夜鈴蘿做了個夢。

在後廚院墻下,她把酒杯摔在拿著掃帚的越良澤腳邊,趾高氣揚道:“不準掃!”

越良澤看都沒看她一眼,低頭繼續掃地。

她氣得要死,又甩了一杯子過去,“越良澤,我說你不準掃!”

越良澤不聽她的。

鈴蘿摔了一個又一個酒杯,越良澤都沉默不言地掃了,她氣得沖過去要抓起少年的衣襟暴揍一頓,卻抓了個空,少年如花雨四散消失。

她瞬間就醒了。

耀眼的光線穿過窗戶透進,外邊傳來琴鳶充滿活力的聲音:“鈴蘿!起來去早課啦!”

啊。

又是早課。

鈴蘿揉了揉眼睛,起床出門。

琴鳶問:“你昨天去哪啦?我找了好一會都沒見你。”

“隨便走了走。”鈴蘿含糊答著。

“今天是入考第三天,下午的筆試你有把握嗎?”琴鳶苦著臉說,“我可愁了,之前師姐們說筆試越到後面越難,我昨天就感受到了。”

鈴蘿漫不經心地聽著,思緒還在越良澤那。

兩人去了晚齋堂用膳,與從裏面出來的越良澤擦肩而過。

鈴蘿腳步一頓,悄聲跟琴鳶說:“那人你認識嗎?”

“嗯?”琴鳶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啊,這人我知道,是越師兄。”

“……師兄?”鈴蘿喉頭一滾,難以置信。

琴鳶點頭道:“嗯!他比我們早入門兩年,是師兄沒錯啊?”

還早入門兩年?

越良澤竟然是她的師兄!

鈴蘿深感震驚。

當初她在外門完全不關心周圍所以不知道就算了,為何後來越良澤一劍成名也沒人說過他曾是東島天極的弟子?

世人只知道他是聖劍宗怪慈的徒弟。

難怪當年他莫名其妙跑來阻攔自己毀天極,原來是有師門情誼在?

等等,看他昨日受的苦,有個鬼的師門情誼!

鈴蘿心中腹誹著,早課時環視一圈習堂,不見越良澤身影。

怎麽,是外門弟子卻連習堂早課都不來?

下午開始第三天的筆試。

這次越良澤來了。

筆試結束後,鈴蘿又悄悄跟著越良澤,暗中觀察。

今兒他又去了戒律堂,代洪茂師兄幾人受罰。

這次時間有些久,一個時辰後才出來,外表看不出什麽,鈴蘿卻聞到了血腥味。

今日受的罰不止跪刑,還見血了。

去完戒律堂,又被洪茂師兄指使去幹活,幹完活還得去晚齋堂洗盤子,洗完才回藥齋後山做晚飯。

鈴蘿這幾天什麽也不做,就盯著越良澤。

她總覺得這人是裝的,是在扮豬吃老虎,憑他的天賦實力,怎麽會被如此欺負?

一定是在忍。

鈴蘿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