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第2/4頁)

她不信方檸萱會想不到事情會被輕易戳穿,但顯然對方有足夠的借口倒打一耙說是她胡思亂想。

也許小陽春會因為信任友誼而跟她大吵一架,也許她會因為不信任愛情而做出有悖於她性格的行為。

方檸萱的目的終究還是達到了。

她和小陽春相隔千萬裏,這幾年和他朝夕相對的人,不是她。

她不可能每天都掌握小陽春的行動軌跡,她不知道他幾點睡幾點起,不知道他吃什麽最近買了什麽新衣服,不知道他做作業要啃哪些難啃的資料,她不知道他身邊是否出現了新朋友,是否有優秀的女孩子想靠近他。

她不能接受小陽春將來會在別人身邊的可能性,她開始患得患失。

她踏進了這個最最俗不可耐的陷阱。

當晚,平常從沒電話聯絡的苟強突然給她打來電話,她一接通就聽到對方破口大罵:“你他媽是不是有毛病,那幾張照片怎麽了,你們談戀愛的人腦子裏是不是都是屎,你知不知方檸萱現在一個人躲著在哭!”

她牙疼得厲害,第一次罵人:“我他媽不跟智障說話!”

掛斷電話,她立刻找小陽春。

過了一會兒,苟強發來幾條微信,不知道小陽春是怎麽跟他說的,他這幾條全是道歉的,他沒太多解釋,用得最多的詞是“對不起”。

愛情這玩意兒就是這麽古怪,讓人患得患失,也讓人心甘情願眼瞎耳聾和失智。

她後來才知道,醫院裏她跟小陽春結束通話後,小陽春轉頭就找華人同學要了手機,見他們手機裏也沒方檸萱的那幾條朋友圈,小陽春就把方檸萱的聯絡方式全刪了。

但他們還有小組作業沒完成,方檸萱討說法,同學也在勸,小陽春從前在她面前嘴毒起來也不留顏面,如今他在外人面前紳士太久,方檸萱大概忘了小陽春的不耐煩和嘴毒,後來方檸萱哭著跑了,躲寢室裏給苟強打電話,具體說了什麽無人知,但從苟強特意打來罵她的那通電話中,她和小陽春也能猜到一二。

這件事情似乎就這麽過去了,她和小陽春重歸於好。

但夜深人靜時,她又開始想,小陽春是不可能和方檸萱完全劃清界限的,他們的父母都是好友,他們的家鄉同是蕪松鎮。

可是小陽春已經做得夠幹凈利落了,她總不能讓他父母跟方家老死不相往來。

她調整好心態,過了幾晚,她又開始想小陽春在英國會不會遇到某個女生,對方愛笑愛鬧,會唱歌又是學霸,看他時眼含深情,待他溫柔又體貼,他的目光漸漸全到了對方身上。

她把腦袋埋進枕頭裏,遏制住這種可笑的胡思亂想。

又安撫自己,小陽春已經大三了,還有大半年,他就能學成回國,以後他們形影不離,她會勾得他移不開眼。

接下來她努力把心思專注在學業和工作中,十二月的時候她向輔導員請假兩天,加上雙休日就有四天,她去了一趟北京。

結果牙疼又犯了,經紀人陪她去看牙醫,笑她:“行了,這麽大個人了自己蛀牙還不知道,下回進錄音棚你別張大嘴唱,被人看見個黑窟窿,還不笑掉人大牙。”

她捂著腮幫子說:“那你再介紹個人,正好跟牙醫拿回扣。”

經紀人道:“你這張小嘴,活該疼死你!”

補牙沒法一蹴而就,不知道怎麽的,她又發起熱,一身疲憊地回到Y省,她剛出公寓電梯,又碰見樓下鄰居找上門。

樓下鄰居見到她,呱呱嚷嚷:“你們家漏水啦,漏到我家裏啦!”

她連忙開鎖進門,只見小廚房地上一池積水,水龍頭都是關著的,是水管連接處在漏水。

賠償稍後談,她要先解決水管和地板的問題。房東人在外地,她不能幹耗,只能自己先叫工人處理。

忙碌兩天,熱度似乎沒有了,但她牙疼升級,預約了補牙。

淩晨她趴在枕頭上,昏昏沉沉中感覺有人在替她擦眼淚。

她睜開眼,視線模糊,還以為自己沒醒。

小陽春擼著她的額頭,嘴唇貼在她鼻翼,胡渣刺在她臉上,她才恍惚意識到時間。

小陽春說:“出了什麽事,為什麽哭?”

她揩了下眼角:“哭了嗎?”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她問,“你怎麽現在到了?”

聖誕假十二月二十開始,小陽春說他十二月二十三號早上七點多轉機到達Y省機場,現在天還黑,他提前數小時到家了。

小陽春說:“我算了算高鐵比飛機早到,所以沒轉機,換了高鐵。”

路上耗時更久,可她卻能提前兩小時見到他。

她摟住小陽春脖子,完全沒嫌他下巴紮人,使勁蹭著他的臉撒嬌:“家裏水管漏水,房東什麽都不管,全是我一個人在忙,我還要上課還要工作,我牙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