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第2/3頁)
第二天小陽春把燈管買回來換上了,假期結束,他臨走前還把整個房子的水電都檢查了一遍。
之所以要檢查,是因為她沒準備退租,她簽了長租合同,打算大二開始住在校外,更自由,也更方便她工作。
大約在十天前,有個從北京來的,三十歲左右的高個子女人找到她,自稱是名經紀人,問她有沒有興趣簽她們公司,並給她畫了一張大餅。
此前她沒有入行規劃,她始終認為做音樂只能作為她的興趣和兼職,而不能成為她將來的職業。
可事實上她的歌已經能讓她這兩年自給自足,且過得極其滋潤,還讓她有了買房的野心。
她開始設想跨出一步的可能性。
小陽春防心重,怕她被人騙,先調查了一番。他自己也只是個學生,沒資源讓他查這類公司。
這家公司剛起步沒多久,規模不大,手裏知名的歌手有一兩個,其余皆沒什麽名氣。
或者是像她這樣,歌紅人不紅的。
百度的信息不能全信,可用資料也少。
因此小陽春和那位女經紀人吃了三頓飯,能了解的也在這期間盡量了解了,合同收到後他托了朋友家中的律師親戚檢查是否有陷阱,之後他才允許她簽字。
女經紀人收起合同時笑著揶揄:“本來我是準備了兩份合同的,怕你這個小男朋友朝我動拳頭,我只好給你這份合同了。”
合同被收進抽屜裏,小陽春明天就要回英國了,她那點有望成為明星的興奮,在這會兒蕩然無存。
地上行李箱攤著,一件件衣服正往裏面疊,小陽春蹲在箱邊上說:“陽台衣服是不是沒收?”
她“嗯”了聲,坐在床沿,腳往前一勾,勾起了一件疊好的T恤。
小陽春朝她看了眼,把衣服拽下來:“洗腳了?”
她腳遞到他鼻子前:“你聞聞?”
小陽春把她的腳一把拖到他胸口,她沒能坐穩,身體朝他撲了過去。
小陽春順勢接住她,把她往上一提,忽然站了起來。
“你幹嘛?”她視角從低到高。
他像抱小孩一樣抱著她走,她兩腿跨在他腰兩側,抱緊他的脖子說:“我恐高了啊。”
他笑笑:“哦,還想把你扔出去。”
已經走到了陽台,她轉頭。
陽台沒封閉,夏夜裏能接到幾顆星星,月亮看守在側。
樓下泳池四周空無一人,夜深人靜了。
小陽春故意走到陽台欄杆邊上,她死死地箍緊他脖子,但一點都不怕,她說:“那就同歸於盡吧。”
小陽春沒做出嚇唬她的危險動作,他順勢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道:“讓你收個衣服,這麽壯烈幹什麽?”
說著,把她往上托了一下,“收衣服。”他道。
她擡頭,頂上正是晾衣架,不用手搖了,她伸手就能夠到。
她又氣又好笑,故意按住小陽春的頭頂,使勁往上,指揮著他:“下一件。”
小陽春抱著她往旁邊邁一步。
“下一件。”
繼續往旁邊。
“還有。”
再往旁邊。
夏季衣服每天都要換洗,衣服輕薄,但架不住兩個人的量加起來多,掛在她手臂上,很快把小陽春的腦袋全罩住了。
晾衣架已經空了,她欺負小陽春看不見:“右邊還有。”
小陽春卻沒動,反而在不該咬的地方咬了她一口,她“啊”地一叫,用力晃動:“流|氓!”
小陽春繼續咬她。
“衣服要掉了!”
“扔了。”
“我給你扔泳池裏!”
兩人笑鬧著返回臥室。
衣服沒全帶走,小陽春留了兩身在衣櫃。
臨睡前她靠在床頭彈吉他,小陽春坐在床尾,捧著她的腳幫她擦美白霜。
她一彈就彈了三首歌,小陽春問:“還差一首《冬》,你還沒作出來?”
她牛頭不對馬嘴地說:“你要不轉學回來吧。”
小陽春朝她看。
她沒避開目光,直言道:“我想你一直在。”
靜止了一瞬。
小陽春闔上美白霜,捉起她的腳,親了親她的腳背,然後跪步到她身邊,拿開吉他,把她抱他身上,吻著她說:“遲早被你害死。”
她趴在他胸口:“我哪害你了?”
“……你說呢?”小陽春低沉道。
她心說,彼此彼此。
如果她在壽終前死了,那一定是因為這個要她命的男人。
她從前聽過許多長大成人後要面對的事,尤其是曲阿姨對她的諄諄教誨。
但從沒人告訴她,長大成人後她還要面對愛情。
她無法定義愛情,也無法描繪她心中的感覺,就像十幾歲的時候她面對波濤洶湧的黃河,也難以用文字或語言抒發自己的沖動一樣。
她的心緒從此以後被另一個人掌控,有一回她獨自逛街,在櫥窗外看見一只牽線木偶,她覺得她跟它沒有了差別,這讓她感到震驚和警惕。